第30节 人在旅途
《生活中的智慧: 改革开放中产生的经济讨论》作者：易宪容 2017-01-29 11:49
每一个人的人生，无论是从他出生之前，还是在他出生之后，都一直在旅途上。出生前，生生之宇宙，造化出我们的祖先及父母，而他们在漂泊的路上从虚无中把我们产生出来。在童年的时候，我们只能随父母踏在漂泊的旅途上。至于漂泊到哪里，往何处去，我们并不在意，也不关心。我们只是扒在旅行车的边沿上，把小脸蛋贴着车的玻璃，望着那车外掠过的人流、城市、田园、河流与山峰等景物，并由此让你产生无数个好奇与梦想，发出无数个憧憬与向往，但你对这些东西不会有多少思考，更无法去选择。因为，在此时此刻，你的选择是别无选择。你的命中就注定如此。
但是，当车窗外的景物不再那样令你陶醉时，当你在朦朦胧胧中意识到什么、思想着什么或追求着什么时，你则开始踏上自己的人生旅途。这时候，面对旅途上的一切，你会感觉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奇特、那样的偶然、那样的巧合、那样的不同寻常，意外的收获、美好的景致、新鲜的人们，你进入的世界是那样美好、天空是那样清新、太阳是那样艳丽，但是这些蜂拥而来的事物，一方面会让你目不暇接，顿感美不胜收，另一方面你得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而每一个抉择都决定了你未来旅途之路向。
其实，人生的旅途，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船，载着你穿行过多少漫长的岁月。即使逝去的岁月是永远逝去而不可逆，但它却是你不断选择的结果，所有的好恶都得由自己来承担，任何他人都是无法替代的。对每个人来说，你所面对的未来是那样的陌生与不确定，摆在你前面可选择的路又是那样的多。这也预示着人生之旅既是那样丰富多彩又是那样的不确定。
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人会在寻求某一个目标，某一个可停泊的港湾，希望在那里小憩或驻足，因此他们的心永远飞向未来，只是把身体留在现在。他们不断地在计算旅途的日程，琢磨着如何消耗旅途中的时间。这样的人，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风雅之士，都会把旅途看做生活的重负，而让自己的时间在无聊中打发，等待的仅是自己所梦想的目的地。
也有人对人生旅途本身怀有极大的兴趣或虔诚，他们如孩童一样的单纯，他们并不关注人生的旅行会有什么目标、到达哪里，而是沉浸在旅途的过程中。他们生活在此时此地、此景此物，并从中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他们也有梦想，但会让它植根于此；他们也有追求，但会在现实中寻找。他们的人生如情窦初开妙龄男女隔座顾盼，两情相悦，眉间秋波频送，人生乐在其中。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每时每刻都得面临着不同的选择，都在根据个人的能力、智慧、约束条件来进行抉择，并由此创发出写意的人生。同时，这种人生抉择差之毫厘，就可能会导致人生之路失之千里。在此先引出前年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片段，并由此引发对人生旅途的无限感叹！
这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一回忆起2001年12月7日那天的经历，此情此景，又历历在目。在平时，由于事情太多，我是很少出门的，无论是开会、访友，还是参加公众活动、逛街，我都宁可在家待着，特别是在周末，更是如此。偏不巧2001年12月7日要陪一朋友去石家庄，本来约好4点半从家里出发,但在3点时，开车的司机就电话告之，已经下雪了，是否还是按计划进行。我打开窗户看了看，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房顶上、树上、地面上已是银装素裹。但凭以往的经验，我想这样的雪，只要车轮一压，就会消融于天地之间。因此，我就告诉司机，行程照计划进行。之后，司机不断地电话告急，我都没有改变初衷，因为今天不去，以后更是没有时间了。但到4点20分时，我问司机在哪里，他说仍然在四环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我那里。
我看着天空还是飘着大雪，看着夜色过早的降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即刻与朋友联系，告诉他我们只好搭火车前往了。随即外出打的士，准备到中国人民大学接朋友，但等了许久怎么也见不到空驶的士经过，只好骑自行车前往。夜幕完全降临了，大小车辆黑压压地拥挤在路面上，但车的灯光、雪光把两边的人行道照得通明。在风雪中骑车，雪花飘在脸上，钻进脖子里，真带给人一股惬意的感觉。
朋友在中国人民大学门口等我。我到那里时，只见门口到处都是等车的人，到处都是缓行的车，简直成了人与车的海洋。看到这种样子，我对朋友说，在此打的士肯定是打不到了，我们只好到附近的友谊宾馆去等车。此招真灵，在友谊宾馆门口，当看到出租车里的人一下车时我们立即就上了车。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上车，却踏上了一个人生永远难忘的历程。
我们是5点半上车的，在平常，友谊宾馆到西客站不到20分钟的路程，10多元车费。但是，车一上路，就好像进入了缓缓蠕动的停车场。白颐路上黑压压地压着大小车辆，两边的人行道挤满了走着站着的行人，特别是希望打的士的人更是站满了路边。我们的车花了近一个小时才驶到紫竹院的路口，而平时到此只要几分钟。看到此情景，我们告诉司机往西走，上西三环。没有想到，此路不通，路路不通。车仅开出一二百米又停了下来。等花了一个多小时行驶到西三环的立交桥上时，只见西三环上更是堆满了车，望不到边的车灯长龙在天空中舞动，而整个三环路更是成了一个偌大的停车场。看到此情此景，我决定再往西行上西四环。
这时，时间已指上了8点，去四环路还算畅通，没有几分钟就到了西四环入口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畅通无阻的四环路，当我们的车一拐入四环辅路时，又掉入了一个死胡同。我当时在车上想，我们今天为什么这样不走运，车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死胡同。等到9日返回北京才知道，那个晚上整个北京城都是一样，北京城的公路上就像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当我们的车花了许久蠕动到四环入口时，这时司机更是不敢选择了，问我们是上四环主路，还是照样走辅路。当时，三人无以言对，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经过刚才的几段路程，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更是不知道其结果如何。最后，还是我在冷静思考之后，决定上主路，因为主路路面宽，回旋的空间总是会大一点。还好，这一选择总算没有让我们在四环路上度过这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此时，雪已经停了，我们离城里很远了，一进入四环主路我就觉得只能前行，无半点后路可退了。隆隆的载重货车声驱走了睡意，我们的车在路上一步一步地移行。不少年轻人干脆下车在路上滑行。他们的戏耍也成了路上一道特有的风景。车蠕动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地能开动了。这时，一些好心人把路边行人也捎上了车，我们的车上也增加了一个女孩。后来，我们把这个女孩带到地铁站口。好不容易花了5个多小时，经过千辛万苦我们赶到了北京西客站。想想这几个小时走过的路，真是人生难以忘怀的经历，让人感叹万分，短短10多公里的路程竟然花了5个多小时。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许多。这不也就是人生旅途上一个真实的缩影吗？在每一个人的人生旅途上，都面对着无数的选择，有些人成功了，但多数人失败，为什么？这就在于多数人走不出自我，局限在常规的思维方式下。如果说，我们当时不选择打的士，直接步行的话，那我们也不要花一个小时就可以达到目的地。还有，如果我们不是以平常在环线上交通较为畅达为参考系数来思考，我们不选择上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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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车窗外的景物不再那样令你陶醉时，当你在朦朦胧胧中意识到什么、思想着什么或追求着什么时，你则开始踏上自己的人生旅途。这时候，面对旅途上的一切，你会感觉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奇特、那样的偶然、那样的巧合、那样的不同寻常，意外的收获、美好的景致、新鲜的人们，你进入的世界是那样美好、天空是那样清新、太阳是那样艳丽，但是这些蜂拥而来的事物，一方面会让你目不暇接，顿感美不胜收，另一方面你得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而每一个抉择都决定了你未来旅途之路向。
其实，人生的旅途，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船，载着你穿行过多少漫长的岁月。即使逝去的岁月是永远逝去而不可逆，但它却是你不断选择的结果，所有的好恶都得由自己来承担，任何他人都是无法替代的。对每个人来说，你所面对的未来是那样的陌生与不确定，摆在你前面可选择的路又是那样的多。这也预示着人生之旅既是那样丰富多彩又是那样的不确定。
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人会在寻求某一个目标，某一个可停泊的港湾，希望在那里小憩或驻足，因此他们的心永远飞向未来，只是把身体留在现在。他们不断地在计算旅途的日程，琢磨着如何消耗旅途中的时间。这样的人，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风雅之士，都会把旅途看做生活的重负，而让自己的时间在无聊中打发，等待的仅是自己所梦想的目的地。
也有人对人生旅途本身怀有极大的兴趣或虔诚，他们如孩童一样的单纯，他们并不关注人生的旅行会有什么目标、到达哪里，而是沉浸在旅途的过程中。他们生活在此时此地、此景此物，并从中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他们也有梦想，但会让它植根于此；他们也有追求，但会在现实中寻找。他们的人生如情窦初开妙龄男女隔座顾盼，两情相悦，眉间秋波频送，人生乐在其中。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每时每刻都得面临着不同的选择，都在根据个人的能力、智慧、约束条件来进行抉择，并由此创发出写意的人生。同时，这种人生抉择差之毫厘，就可能会导致人生之路失之千里。在此先引出前年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片段，并由此引发对人生旅途的无限感叹！
这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一回忆起2001年12月7日那天的经历，此情此景，又历历在目。在平时，由于事情太多，我是很少出门的，无论是开会、访友，还是参加公众活动、逛街，我都宁可在家待着，特别是在周末，更是如此。偏不巧2001年12月7日要陪一朋友去石家庄，本来约好4点半从家里出发,但在3点时，开车的司机就电话告之，已经下雪了，是否还是按计划进行。我打开窗户看了看，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房顶上、树上、地面上已是银装素裹。但凭以往的经验，我想这样的雪，只要车轮一压，就会消融于天地之间。因此，我就告诉司机，行程照计划进行。之后，司机不断地电话告急，我都没有改变初衷，因为今天不去，以后更是没有时间了。但到4点20分时，我问司机在哪里，他说仍然在四环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我那里。
我看着天空还是飘着大雪，看着夜色过早的降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即刻与朋友联系，告诉他我们只好搭火车前往了。随即外出打的士，准备到中国人民大学接朋友，但等了许久怎么也见不到空驶的士经过，只好骑自行车前往。夜幕完全降临了，大小车辆黑压压地拥挤在路面上，但车的灯光、雪光把两边的人行道照得通明。在风雪中骑车，雪花飘在脸上，钻进脖子里，真带给人一股惬意的感觉。
朋友在中国人民大学门口等我。我到那里时，只见门口到处都是等车的人，到处都是缓行的车，简直成了人与车的海洋。看到这种样子，我对朋友说，在此打的士肯定是打不到了，我们只好到附近的友谊宾馆去等车。此招真灵，在友谊宾馆门口，当看到出租车里的人一下车时我们立即就上了车。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上车，却踏上了一个人生永远难忘的历程。
我们是5点半上车的，在平常，友谊宾馆到西客站不到20分钟的路程，10多元车费。但是，车一上路，就好像进入了缓缓蠕动的停车场。白颐路上黑压压地压着大小车辆，两边的人行道挤满了走着站着的行人，特别是希望打的士的人更是站满了路边。我们的车花了近一个小时才驶到紫竹院的路口，而平时到此只要几分钟。看到此情景，我们告诉司机往西走，上西三环。没有想到，此路不通，路路不通。车仅开出一二百米又停了下来。等花了一个多小时行驶到西三环的立交桥上时，只见西三环上更是堆满了车，望不到边的车灯长龙在天空中舞动，而整个三环路更是成了一个偌大的停车场。看到此情此景，我决定再往西行上西四环。
这时，时间已指上了8点，去四环路还算畅通，没有几分钟就到了西四环入口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畅通无阻的四环路，当我们的车一拐入四环辅路时，又掉入了一个死胡同。我当时在车上想，我们今天为什么这样不走运，车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死胡同。等到9日返回北京才知道，那个晚上整个北京城都是一样，北京城的公路上就像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当我们的车花了许久蠕动到四环入口时，这时司机更是不敢选择了，问我们是上四环主路，还是照样走辅路。当时，三人无以言对，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经过刚才的几段路程，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更是不知道其结果如何。最后，还是我在冷静思考之后，决定上主路，因为主路路面宽，回旋的空间总是会大一点。还好，这一选择总算没有让我们在四环路上度过这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此时，雪已经停了，我们离城里很远了，一进入四环主路我就觉得只能前行，无半点后路可退了。隆隆的载重货车声驱走了睡意，我们的车在路上一步一步地移行。不少年轻人干脆下车在路上滑行。他们的戏耍也成了路上一道特有的风景。车蠕动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地能开动了。这时，一些好心人把路边行人也捎上了车，我们的车上也增加了一个女孩。后来，我们把这个女孩带到地铁站口。好不容易花了5个多小时，经过千辛万苦我们赶到了北京西客站。想想这几个小时走过的路，真是人生难以忘怀的经历，让人感叹万分，短短10多公里的路程竟然花了5个多小时。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许多。这不也就是人生旅途上一个真实的缩影吗？在每一个人的人生旅途上，都面对着无数的选择，有些人成功了，但多数人失败，为什么？这就在于多数人走不出自我，局限在常规的思维方式下。如果说，我们当时不选择打的士，直接步行的话，那我们也不要花一个小时就可以达到目的地。还有，如果我们不是以平常在环线上交通较为畅达为参考系数来思考，我们不选择上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