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62 缠足
《朱颜血(全十部)》作者:雨夜带刀不带伞 2017-02-1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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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坐在床边,两脚在热水里泡着。丹娘将幅白布摊在桌上,裁成条条寸许宽的布条。 本该是浆过的,缠出才好。丹娘将布条条条搭在桌旁,然后挽起袖子,揉搓着女孩的脚。 娘,我的脚麻了。女孩膝弯下压了块木板,长压迫下,两脚渐渐变得麻木。 再多压会儿。 丹娘又添了些热水,然后拿起块切开的生姜,在女孩脚上回擦拭。 擦这个干嘛? 丹娘柔声道:擦了姜,脚软得像年糕样,想缠成什么样缠成什么样。 那年给玉莲缠足的候,母女俩也是这样着话。但那她心头是喜乐的。 她不会想到,有天她还要给自己的骨肉缠足。 英莲娘对不起你丹娘哭泣着,泪水滴滴掉进盆里。 莺怜歪着头着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里是个什么娃娃?见娘没有回答,又问:它有爹爹吗?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个。对吗? 英莲,你恨娘么? 莺怜笑嘻嘻:公公,等我长大,学会杀人了。我想杀的人有好多好多,后面才轮到娘呢。 丹娘轻柔地擦着她的脚:英莲想怎么杀娘呢? 娘的身子本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给了别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别人用过的地方都切下,还给爹爹。 丹娘柔声道:好啊。娘好好活着,等着英莲杀。娘知道,你打性硬,跟你爹爹样。只是你没有你爹爹那样心实。这好还是不好,娘见识浅,也不准。你年纪,对事情还懵懂,只凭着口气做了,往后可要留意,好好活着把木棍咬上,忍着些。 丹娘边把莺怜的脚擦干,边道:缠了脚,头两个月最要紧,每次都要缠紧才不会走样。娘跟不了你那么久,你要记清,往后得自己缠了。 丹娘将四根巧白嫩的脚趾握在了手里,玉莲脚软,六岁才裹,英莲脚也软,但年纪又大了岁,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拗,那脚骨头果然还是软的,趾骨几声脆响,四根脚趾便齐齐拗下,贴在脚掌下,唯有分开的拇趾仍翘着。 莺怜的脚也麻了,没觉出痛,只觉得脚上阵阵发胀。丹娘扯下根布条,贴着拇趾绕到脚心,将弯折的四根脚趾紧紧缠住,直到布条缠完,又取了根,打横缠了两道。拗断脚趾还不算痛,最痛的是将趾相连的脚骨拗断,这样缠出的脚才尖尖的巧细翘。 莺怜这会儿也觉出脚上钝钝的痛意,等娘手按住了脚背外侧,手拉紧布条,用力紧,她清楚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莺怜身上瞬冒出层热汗,牙齿不由自地咬住木棍。 丹娘在拗断脚骨的同,布条也束紧了。她用的是莲状的缠法,脚背弯成弓形,脚心中空,拇趾上翘,本的脚掌顿又了半,形成朵尖尖的莲瓣形状。 丹娘不及再做鞋,等脚带缠完绑好,拿了玉莲留在这儿的只旧鞋,给英莲穿上。趁着痛苦还没传开,丹娘拿起另只脚,依样缠住。 二根脚骨断折,莺怜已经痛彻心肺,她把木棍咬得格格作响,两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缠完,她把两脚提在半空,力也不敢使,哆嗦着口口抽着气。由于脚背弓着,那脚上去只有三寸大,纤巧玲珑,白布裹得整整齐齐,比丹娘的脚似乎还些。 既然缠了得缠好,丹娘扶着她起,让她住。莺怜双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身体顿前倾后仰,接着屁股坐了下去。脚上传刀切般的痛意,折断的骨头戳在肉里,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颗颗直往下掉。 丹娘胸口像塞了团棉絮般堵得难受,喉头阵阵恶心。勉强又把英莲拉起,让她再走,忽然眼前晕。两手捧着肚子,闭着眼呕吐起。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是些白白的液沫子。孙天羽听见声音,过把她抱到自己房里,放在床上,取过被褥盖了,又往被里塞了两只床上用的暖炉,沉着脸坐在旁。 隔壁那个女装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两只脚斜着拖在身后,不敢沾地,脸色惨白,像狗样呜呜痛叫着,浑身不停颤抖。 次日是个大雾天气,浓浓的白雾罩在山林,隔开几步不清人影。韩全口口喝着浓茶,然后掏出帕子抹了抹脸,舒展了筋骨,格格笑,哥哥,你心肠还不够硬呢。 孙天羽淡淡道:让兄弟见笑了。 弟怎么敢笑哥哥?哥哥多半想着弟是个连鸡巴都没有的阉人,不懂得男女之情。韩全靠在椅上,悠然道:孙兄可能不知道,宫里也是有菜户的。 莫是太监宫女,有些比平常夫妻还亲密着些。京师的八宝山是太监们凑钱买下的坟地,那里有大屋,供的都是菜户跟对食的牌位。年到头香火不断。 兄弟这些,是想太监也有七情六欲。我这会儿靠着,比直腰坐着舒服——韩全挺身坐了起,腰背挺得笔直,气凝然,哥哥也见过封公公,你见他什么候松过?公公讲的是这忍字诀,能忍下心。 公公要回京师,已经了信,让我随行。公公话里的意思,快则半年,多则年,哥哥将这里安顿停当,也要去京师任职。京中人事最是诡谲,哥哥若不能忍心,此行可是险之又险。 韩全了天色,这雾散,弟要告辞。临行前还有言,哥哥不妨听了——那两母女肚里不管是不是哥哥的骨肉,最好别留。弟言尽于此,请哥哥三思。 直默不作声的孙天羽拍了拍手,让人把丹娘母子叫。 莺怜夜没睡,她两脚痛得不敢碰,支着腿悬了夜,断骨处肿起,又被脚带紧束着,痛得钻心。这会儿有人叫,她只好用手膝撑着身体,像还不会走路的婴儿样,爬到厅内。 她爬得很慢,因为两脚不敢着地,只能向上翘着,那双玉莲穿过的绣花鞋,像纤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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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坐在床边,两脚在热水里泡着。丹娘将幅白布摊在桌上,裁成条条寸许宽的布条。 本该是浆过的,缠出才好。丹娘将布条条条搭在桌旁,然后挽起袖子,揉搓着女孩的脚。 娘,我的脚麻了。女孩膝弯下压了块木板,长压迫下,两脚渐渐变得麻木。 再多压会儿。 丹娘又添了些热水,然后拿起块切开的生姜,在女孩脚上回擦拭。 擦这个干嘛? 丹娘柔声道:擦了姜,脚软得像年糕样,想缠成什么样缠成什么样。 那年给玉莲缠足的候,母女俩也是这样着话。但那她心头是喜乐的。 她不会想到,有天她还要给自己的骨肉缠足。 英莲娘对不起你丹娘哭泣着,泪水滴滴掉进盆里。 莺怜歪着头着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里是个什么娃娃?见娘没有回答,又问:它有爹爹吗?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个。对吗? 英莲,你恨娘么? 莺怜笑嘻嘻:公公,等我长大,学会杀人了。我想杀的人有好多好多,后面才轮到娘呢。 丹娘轻柔地擦着她的脚:英莲想怎么杀娘呢? 娘的身子本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给了别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别人用过的地方都切下,还给爹爹。 丹娘柔声道:好啊。娘好好活着,等着英莲杀。娘知道,你打性硬,跟你爹爹样。只是你没有你爹爹那样心实。这好还是不好,娘见识浅,也不准。你年纪,对事情还懵懂,只凭着口气做了,往后可要留意,好好活着把木棍咬上,忍着些。 丹娘边把莺怜的脚擦干,边道:缠了脚,头两个月最要紧,每次都要缠紧才不会走样。娘跟不了你那么久,你要记清,往后得自己缠了。 丹娘将四根巧白嫩的脚趾握在了手里,玉莲脚软,六岁才裹,英莲脚也软,但年纪又大了岁,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拗,那脚骨头果然还是软的,趾骨几声脆响,四根脚趾便齐齐拗下,贴在脚掌下,唯有分开的拇趾仍翘着。 莺怜的脚也麻了,没觉出痛,只觉得脚上阵阵发胀。丹娘扯下根布条,贴着拇趾绕到脚心,将弯折的四根脚趾紧紧缠住,直到布条缠完,又取了根,打横缠了两道。拗断脚趾还不算痛,最痛的是将趾相连的脚骨拗断,这样缠出的脚才尖尖的巧细翘。 莺怜这会儿也觉出脚上钝钝的痛意,等娘手按住了脚背外侧,手拉紧布条,用力紧,她清楚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莺怜身上瞬冒出层热汗,牙齿不由自地咬住木棍。 丹娘在拗断脚骨的同,布条也束紧了。她用的是莲状的缠法,脚背弯成弓形,脚心中空,拇趾上翘,本的脚掌顿又了半,形成朵尖尖的莲瓣形状。 丹娘不及再做鞋,等脚带缠完绑好,拿了玉莲留在这儿的只旧鞋,给英莲穿上。趁着痛苦还没传开,丹娘拿起另只脚,依样缠住。 二根脚骨断折,莺怜已经痛彻心肺,她把木棍咬得格格作响,两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缠完,她把两脚提在半空,力也不敢使,哆嗦着口口抽着气。由于脚背弓着,那脚上去只有三寸大,纤巧玲珑,白布裹得整整齐齐,比丹娘的脚似乎还些。 既然缠了得缠好,丹娘扶着她起,让她住。莺怜双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身体顿前倾后仰,接着屁股坐了下去。脚上传刀切般的痛意,折断的骨头戳在肉里,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颗颗直往下掉。 丹娘胸口像塞了团棉絮般堵得难受,喉头阵阵恶心。勉强又把英莲拉起,让她再走,忽然眼前晕。两手捧着肚子,闭着眼呕吐起。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是些白白的液沫子。孙天羽听见声音,过把她抱到自己房里,放在床上,取过被褥盖了,又往被里塞了两只床上用的暖炉,沉着脸坐在旁。 隔壁那个女装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两只脚斜着拖在身后,不敢沾地,脸色惨白,像狗样呜呜痛叫着,浑身不停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