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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等待(2/2)

三毛情史作者:三毛情史 2017-01-24 00:24
情人你在哪里》:

    我的情人你在哪里?

    我的心早已随你飞去。

    爱情使我把一切忘记,

    只有在痛苦中等待你。

    我的生命你在哪里?

    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爱情果树结的总是苦果,

    难道爱情的果实就是分离?

    我的光阴你在哪里?

    没有你眼前失去光辉。

    我像夜莺日夜在悲啼,

    一声声一声声呼唤着你。

    凄凄惶惶,神不守舍地熬了两天后,王洛宾终于接到三毛的电话,电话中,三毛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王洛宾觉得自己的热情显得好傻好傻。三毛不哭不闹,王洛宾反而觉得害怕起来,有一种自己最终会失去这一切的预感。

    最美最动人的东西,他终于还是错过了。

    王洛宾放下电话,便赶到了华侨旅馆。

    敲开三毛的房门,两人都站在原地不动。

    三毛穿得很简单,白衬衣配洗得泛了白的牛仔裤,王洛宾从未见过她这么朴素的装扮,她的长发编成面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脸上未著脂粉,清新淡雅得像一个女大学生。

    两人都呆呆地站着,互相打量着对方。王洛宾的目光是询问的,迷惑的,焦灼的,欣喜的;三毛的眼神则如她的装扮一样的朴素,朴素得几乎是透明的,穿过了王洛宾的身体,飘浮在不知名的地方。

    王洛宾凝神注视着三毛,一直看进了她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却捕捉不到她的眼光。王洛宾撒下网去,却一条鱼儿都没网上。

    不知过了有多久,三毛的眼中突然有一抹色彩在跳动,但她却立即闭上了眼睛,没有让自己的目光同王洛宾的交织,便一下子扑进王洛宾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毛,别哭了,回来了就好。"

    王洛宾拍着三毛的背,像安慰一个离家出走,终于又回家来了的孩子。

    三毛听到这话,似乎哭得更伤心起来。王洛宾抚摸着三毛抽动的肩膀,也不自禁觉得悲楚起来,但他觉得有一种很诗意的美,美丽得他的心灵都为之颤动起来。

    "幸福中有美,幸福本身就是美;痛苦中也有美,并且美得更真实!"

    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写下的一句话,没料到当他晚年的时候,才真正真切地体会到,其中的滋味,那不是一种哲理意义的表述,而是内心情感的体验。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在他的怀中了,再多的风雨,再大的痛苦都过去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会好起来的。

    三毛把头埋在老人的肩窝里,他的身体还很硬朗,还能给人以厚实的安全感,可是她已不想再在这上面停靠了。

    尽管去意已决,面临别离,她仍有不舍的伤感之情。

    三毛在心中喊着:

    洛宾,回不来了,什么都回不来了,我已悟,我已悟!

    三毛哭够以后,把王洛宾引进屋里,对他讲述自己的旅途见闻:头戴面纱的喀什妇女,制作精美、锋利非凡的小刀,五光十色的工艺品,两斤多重的大石榴,喀什艾提尕尔清真寺,农村的毛驴车……王洛宾见她说得兴高采烈,便说:"真这么爱新疆吗?"

    三毛点点头,说:"这片土地很美丽,我很爱它!"

    顿了顿,她又说:"所以我才觉得别离它很伤心。·"别离?"王洛宾很惊讶。

    "对,再呆上一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什么?一个星期?你不是说过至少要住上三个月吗?"王洛宾显得很紧张。

    "那是原来的计划,计划没有变化快啊!"三毛的语气非常平静。

    1990年9月7日,三毛从喀什回到乌鲁木齐以后,在华侨宾馆住了一个星期,便坐上飞往回四川成都的飞机,继续她的大陆行。

    但最后,原定于四五个月才回台湾的她,不到原定时间的一半就飞回去了。

    她一到家,就挂了一个电话给朋友:司马中原,开口便说:"我这次去看王洛宾,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去他家,一屋子的媒体人物和当地干部,我有种被耍的感觉。我原本只是想和他单独聊聊的。"

    三毛走后,王洛宾怅惘地回到家中。

    他的居所座落在幸福路某干休所。

    王洛宾打开房门,空空落落的感觉直向他扑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一阵寒颤,心中想起的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王洛宾去收拾三毛住过的房间,人已去,物依旧,说不出的凄清伤感。

    王洛宾在三毛的床上发现了三毛遗失下来的一只粉红色的发针。王洛宾把发针捏在手中,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他惆怅地将发针别到他的吉它的E弦上,后来,作了一首歌,几乎可以同《在那遥远的地方》相媲美。

    我常拨弄着琴弦

    独自漫步在海滩上

    琴声那样忧郁

    弹奏着丢尽惆怅

    今天我抱起吉它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像一只自由的白鸥

    追逐着海波浪

    虽然Sanmoor不在身旁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因为她的发针插在E弦上啊

    我幸福的E弦

    奏起幸福的交响

    她那粉红的发针

    曾经插在鬓发上

    王洛宾将这首歌邮赠给三毛,满以为会收到三毛热烈如往昔的回赠,但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并没有三毛的片纸只言。

    1990年11月23日,王洛宾率领新疆艺术团前往新加坡演出。

    演出回来后,疲惫不堪的他,不急着休息,却立即打开了信箱。

    他在信堆中翻找着,终于有一封信跳入了他的眼帘:斜斜的字体,有力的笔触,地址是台北市南京东路。

    王洛宾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读着读着,欣喜若狂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兴奋和喜悦。

    王洛宾没有料到,这竟是他所能收到的三毛的最后一封信。

    洛宾:

    谢谢你记得我。

    想你已经回到了新疆。

    我是11月16日方才回到台湾。由香港回来的。

    家中有你的信在等我。

    星加坡的来信也收到了,STUVE比我长一些。是大学时在德国一同进修时的同班同学。

    想来新疆已经很寒冷了,但去过之后知道在室内不冷,比较放心。

    明年1991年,我因西班牙身份证早已过期,护照也将在近期内满期了.所以被迫要回到欧洲去办手续。大约是二月就飞去了,预备住半年或一年,以后回不回台尚不知道。

    我在11月14日,在香港与英国老友O'Sheal先生订婚。没有发新闻,没有通知任何人,只两个人悄悄出去吃了一顿晚饭。回台禀报父母,如此而已。

    海城一家,以及萍萍(您的孙女)和她母亲,请一定问候。

    海城有几张照片,在我这里,如果给我海域地址,我可寄去给淘淘。非常感谢海城对我的招待。洛宾,我走了,祝福我未来的日子平静,快乐。谢谢。

    未来我将住scafLand。回台只是看望父母而已了。

    谢谢你。也祝福你。

    杨老师请代我问候。李本草先生一同。

    平平上

    1990年12月11日台北市

    1991年1月5日凌晨,王洛宾从广播里听到三毛自杀的消息,各大报纸也争相报道了这一新闻。

    噩耗传来,如晴天霹雳,王洛宾悲痛欲绝,在三毛的最后一封信的末尾奋笔疾书,写下了几行字:

    忏悔吧!

    忏悔安慰不了

    他人在天之灵

    实际上忏悔

    只是在责备自己

    洛宾

    1991年元月6日

    王洛宾去邮局发了唁电,去照像馆放大了三毛的照片,框上黑边。

    王洛宾对着三毛遗容,成天不断喝着烈性酒,十天吞下了八瓶。由于酒精中毒,住进医院。

    1991年4月28日,王洛宾和朋友们在杏花盛开的乌鲁木齐市南公园举办华尔兹舞会,以此哀悼三毛。

    首先唱了三毛的《橄榄树》,之后,王洛宾为三毛献上了他的新作《等待》:

    你曾在橄揽树下,

    等待又等待;

    我却在遥远的地方,

    徘徊又徘徊。

    人生本是一场类藏的梦,

    且莫把我责怪;

    为把遗憾赎回来,

    我也去等待。

    每当月圆时,

    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

    你永远不再来,

    我永远再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

    越等待,我心中越爱。

    这是献给死者的恋歌。

    抒发了王洛宾的满怀热情。

    却不知能否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