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59 为娼（2/2）

了。　　啪嗒声，银角子掉在地上。孙天羽木头般跌坐在椅中动不动。　　　　　　　　　　　　　　　十月初七，龙源传消息，白莲教反乱已彻底平定，封总管不日即将回京。　　同传的还有案情消息，果然是大理寺在其中作梗。诛杀涉案狱卒的文书报上去，大理寺当即指称首犯孙天羽不在其中，要求将其押解京师天牢，严加审讯。　　孙天羽闻讯恨得牙痒，何清河也是只老狐狸，报斩的文书递上去，当批了，也没少了首犯。现在人已经杀了，又提出没有孙天羽，分明是施出扯牛皮的工夫，先杀个是个，何清河在官场泡了几，他想扯牛皮，没几个能扯得过他，算孙天羽是封总管的干儿子，也非扯出不可。　　对白孝儒家属的处置大理寺批得是邪门儿，白孝儒案纰漏甚多，着令复查。白妻裴氏勾结奸夫，谋害亲夫似无疑义，依律可处以极刑。长女白雪莲本是刑部捕快，可交由刑部查问管束　　简直是匪夷所思，放开白孝儒不管，先要把丹娘定个谋杀亲夫的罪名，而且还让狱方把白雪莲交给刑部管束！等于是把案子翻得干干净净，把桩谋反案批成了杀夫案。　　孙天羽左右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理寺这样处置，安个倒行逆施　　的罪名是足够的，不用狱方辩解，六部那关过不去。只要过案卷，知道大理寺是胡搅蛮缠。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刘辨机也得倒抽凉气，他拔着鼠须苦思良久，最后猛的拍桌子，好着釜底抽薪！　　他抖着抄录的文书道：难听些，大理寺这是失心疯了。这批复咱们都出是胡搅，六部难道不出谬误？依我，何清河弄出这个的批复，是让御史们群起攻之，弹劾大理寺胡作非为。眼下咱们最怕什么？是这案子叨登大了，闹得满城风雨，不好收场。　　孙天羽明白过，何清河这是拼着让朝廷批个昏馈，也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他心里又是痛恨，又是担心，又有几分佩服，骂道：这老匹夫！　　刘辨机了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道：大人稍安勿燥。不光咱们怕，封总管也怕。咱们现在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装聋作哑，让他们闹腾去吧。　　孙天羽想了会儿，还有桩稀罕事——算白孝儒这案子大理寺不肯放，那薛霜灵呢？这板上钉钉的逆犯，依着何清河处置，肯定要判个凌迟。怎么只字不提？　　两人推测半天也摸不出头绪，搞不懂何清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好作罢。　　隔了几日，韩全从龙源回了，又带了几名怪模怪样的手下，留在狱中当狱卒。韩全虽然没，孙天羽等人已经是心知肚明，这些人多半是封总管招募的死士，怕带回京师不好安置，改名换姓隐藏在狱里。　　韩全神态轻松，与孙天羽见过礼，道：封公公月底便要返回京师。公公嘱咐的，请大人不必担心，公公回京后会亲自找何清河大人解此事。　　多谢爹爹恩情。孙天羽笑着挽起韩全，韩内使路辛苦。　　韩全细声道：辛苦也不见得。我等都是为公公效力，怎么敢辛苦。　　孙天羽故作亲切地拉住他的手，只觉韩全的手又凉又滑，如女人般柔软，想到他的身份，心底不由阵恶寒，这会儿又不好放下，只好摇着手哈哈半天，才顺势松开。　　韩全笑吟吟道：还有事要告诉大人。的走见着莺怜，莺怜让的转告大人，她着实垫记着你，过些日子要回望大人。　　莺怜？孙天羽纳闷地。　　韩全抿嘴笑，是英莲。公公她生得巧可怜的，改了名字叫莺怜。　　公公宠她宠得紧呢。　　孙天羽心里咯登声，涌起阵不妥的感觉。这会儿也不及细想，他定了定神，把韩全让进厅内，坐下道：案子既然有爹爹大人操心，我这当儿子的万事都听爹爹吩咐。这监狱的事忙得我脚不沾地，到现在也没理清，这会儿韩内使回，又带了这些兄弟哈哈这个好办多了。　　韩全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道：的回去见着封公公，公公面谕的，豺狼坡监狱挂在岭南查逆司名下，但直接受公公管辖，其它厂令不需要理睬的。　　所需钱钞报知公公即可，不必经东厂平准司。顺便禀报大人，的对公公，监狱年久失修，公公已下令筹备，待结案后加以重修。　　孙天羽大喜过望，满口称谢。两人了阵闲话，孙天羽转弯抹角地道：爹爹心为朝廷效力，这些年操劳国事，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人伺候，想到他老人家的辛苦，我这当儿子的心里不安啊　　韩全笑道：公公自奉是清寒了些，也难怪大人忧心。起公公天性极仁慈宽宏的，最是怜童惜少的个人。身边侍奉的童子以六到十二岁为佳。要肤色光润，眉目相宜，根骨清奇，性情聪慧也不是那么好遇的。　　孙天羽关切地道：爹爹身边还缺人使么？要不要我再采办些？　　公公身边现有着十几个，回京师也不能带得太多，已经尽够使了。　　孙天羽笑道：这我放心。不知道这些童子大些了，会去做什么呢？　　绕了半天，这才是最要紧的。孙天羽为人活络，现在攀上封公公这根高枝，挖空心思想往上爬，韩全有心跟他攀个交情，于是道：封公公是开府建牙的内臣，身边伺候的这些，琴棋书画都是要学的，到十几岁，公公荐出去，到宫里衙门，或者是各位王爷、大臣府里当差。若是可造之材，进东厂作事也是有的。　　这各人的缘法了。　　他笑着道：大人可能不知，封公公是大内有数的人物，但向不收弟子，是走得再近，也有个内外的差别，断不会有碍大人的。　　这话已经得极明白了。孙天羽想着也觉自己心虚的好笑，再怎么，英莲都只是个屁大的孩子，等他能露出头，起码也是之后。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定到那他还会感激自己让他作了太监呢。若是流放辽东，他那么个人儿，八成要死在路上。　　想到这里，孙天羽心绪顿开，笑道：我跟韩内使见如故，实不相瞒，兄弟我对内使是倾慕得很了，心里有个念头，又不好开口——内使别嫌我冒昧，我是封公公的义子，内使又是爹爹身边的得力人，往后往尽多着呢，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你如何？　　韩全笑容满面，连称不敢。两人又了几句掏心窝的话，当即设了香案，八拜为交，以兄弟相称。　　拂了膝上的尘土，孙天羽笑道：知道兄弟回，我已经让人把白雪莲那婊子收拾干净，兄弟什么候有心情，把整幅图都刺完。　　韩全道：不瞒哥哥，这文身是弟准备孝敬公公的礼物。那女子肌肤堪称上品，白扔可惜了的，到她判了斩刑，把皮剥下，送给公公收藏。　　孙天羽恍然大悟，原如此，贤弟真是有心人。　　韩全低头想了会儿，有些为难地：还有事，弟不知该不该。　　孙天羽拍着胸口道：你我兄弟，不是外人，贤弟尽管开口。　　韩全微笑道：那请孙兄下令，将裴丹杏、白玉莲母女立刻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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