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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露头角(2/2)

纽曼作者:纽曼 2017-02-13 12:01
飞了两三分钟,然后摇摇晃晃地着陆……

    今天,很多人都知道有关希特勒的情况。当时越来越疯狂的领袖欲使他相信,他这个第一次世界大战退役的奥地利二等兵,将成为德国的救星。事实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驱使德国走向灭亡。另一方面,1936年柏林有声有色的奥运会,对德国民众和外国来宾却产生了有益的影响。赫曼·戈林,这位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王牌驾驶员和重建德国空军的指挥官,被希特勒派去做奥运会的负责人。当有人问他为什么3个犹太德国人也被选为纳粹德国的代表时(其中一位是海伦·梅亚,白皮肤金发的美丽姑娘,她是医生的女儿,1928年为德国获得了一枚击剑金牌,1932年获得了一枚铜牌),他回答说:“我说谁是犹太人,谁就是。”

    现在,又一次,梅亚小姐在1936年为德国获得了一枚个人银牌,并使她的团体获得一块金牌。

    并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敌视犹太人,在30年代中期,直到纽曼离开法兰克福到密特威达上大学时,他的同学们和学徒同行们,从来是毫不犹豫的到他家做客。他们的黑色或棕色的纳粹制服挂在门厅的衣架上,他家女佣人的男朋友,一个德国冲锋队军官,经常上他们家来看她。他常把穿黑色制服的德国冲锋队军官们(希特勒的精锐部队)的黑色军用梅茜迪斯车开到艾伦斯坦汽车修理行(柏林犹太人开办的三大修理行之一,他上大学时假期在那儿工作)修理,他经常同他们深谈。像其他顾客一样,穿黑制服的也喜欢这家汽车修理行,因为他们的汽车在这儿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在1936年奥运会结束,外国观众和运动员离开后,德国才开始了反对犹太人的行动。1938年11月7日,当一个年轻的波兰犹太人枪杀了德国驻巴黎的使馆官员后,形势就更加急转直下。

    在那些年里,如赫门·沃克所说,虽然战争之风已经刮遍了欧洲大陆,但是在法兰克福(奥得)拳击俱乐部,同柏林犹太人拳击俱乐部的比赛却照常进行,被拥挤得只能站着看的观众,向那些打得好的人欢呼、喝彩,没有政治色彩,没有种族偏见。

    3. “满手污垢”的学徒生活

    “懂了吗,孩子?”

    这个生硬的声音,至今还在纽曼耳边回响,这是他在靠近波兰边境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城,三年学徒生涯的头两年里,他的师傅斯特劳斯先生的口头禅。回想当年他跟师傅在一起时,学到了对工序“一丝不苟”

    的精神;干活弄得满手油污,反而要引以自豪。他年轻时在那里树立起来的“只要是干机械活便无所不能”的自信心,对他的一生也产生了重大影响。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阿富汗、美国、越南……无论是战争期间,还是在和平时期;无论是德国、英国或美国的汽车和飞机,抑或1942年,整修了掳获的第一架日本“零式”战斗机;或是1947年,把两辆已毁坏的吉普车拼装成一辆,带着妻子和狗,跋涉一万英里的横跨亚洲之行;还是为通用电气公司设计飞机发动机,获得技术专利;以及对美国陆军最新式60吨重M—1型坦克的发动机提出建议等……所有这些,都离不开斯特劳斯先生对他的言传身教。

    1933年初,纽曼勉勉强强通过了高中毕业考试,3门外语、数理化、地理等科比较扎实。他最感兴趣的是机械修理,他常常去他们的小汽车房,看司机(他父母一次大战时期的战友)保养他们的大型“宾士”车。

    他的父亲也常在圣诞节或生日,送给他最喜欢的礼物——铁积木。他暗下决心,不像父亲那样继承祖业去做羽毛生意,而想成为一名工程师,搞些发明,看着它做出来并为人所用。德国的工程学院或大学招生原则是考生必须先有两年机械工或钳工学徒经历,否则学校不能接受。虽非必须,但仍有许多父母希望给孩子们订3年学徒合同,让孩子通过公会所提出的一系列的考试。纽曼的父亲也是这个主张,他要纽曼在从事工程职业前,先成为一个具有执照的熟练工人。

    根据法律规定,不具有师傅资格,是不能收徒弟的,纽曼的父亲询问了法兰克福奥得城的十位出租车司机,请他们推荐一个最能使纽曼学点什么的车行,他们异口同声地推荐阿弗得行,很多车主对它一无所知,但专业出租汽车司机却都夸口称誉。斯特劳斯是一个机械能手、焊接专家、制造机械工具的熟练工,可是他从来不收徒弟,也不用任何熟练工帮忙。他有一句格言:“如果你想把事情做好,那就得自己去干。”由于司机们对斯特劳斯的推荐和对其身价的认知,纽曼的父亲决心说服斯特劳斯,让纽曼去做他的第一个徒弟,并干满3年。在将近一小时的商谈中,纽曼默默地站在一旁,没说一句话,也没有问他一句,终于斯特劳斯同意接受他。

    纽曼听斯特劳斯对父亲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把一件事做两遍”。他做事干净利落,无话可说,他是德国南方人,沉默寡言,已婚,没有孩子。他经济并不充裕,只要能养活妻子和他的大瑞士狗,他并不在乎赚多少钱。每天一早,纽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斯特劳斯对于自己的工作很自豪,对自己的高超技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远超过金钱。他几次看见斯特劳斯把车修好后就让人开走,一分钱都没有要。

    纽曼永远不能忘记他当学徒的第一天的情景。斯特劳斯先生打量着他的一身崭新笔挺的蓝工作眼,看着他雪白干净的手说:“嗨,在我这里哪件事情都不能出纸漏,如同你没有出现一样,你能学到多少,就靠你自己了;此外,我从来不说谢谢,明白吗?”千真万确,那时纽曼还不到16岁,在3年的学徒生活中,从他嘴里的确从来没听到过一句“谢谢”,也没听到过一句鼓励和表扬的话。

    师傅和父亲所签订的合同,被公会批准了。合同规定:师傅应尽力教会徒弟专业技术,家长负担不起的话,还得供给衣、食、住;要是学习半途而废,家长必须赔偿损失。头两年不给报酬,没假期,每天工作时间长短由师傅掌握。第三年,可以得到一些零花钱,用来买电车票,给摩托车加点汽油,或者买几张电影票。最初,纽曼也怀疑过这种选择是否明智。他的那些同学们还在大学预科清洁舒适的环境中学习,他呢?

    尽管家庭环境很富裕,有两个佣人和一个司机伺候,现在却要像泥猴子一样,去度过长达3年的学徒生涯,所以开始时他的劲头并不高。

    斯特劳斯的要求是很严厉的,纽曼走进车间的第一天,他就宣布了对他的基本要求 (他断定,斯特劳斯敢情是穷思苦想了一夜): ——不许将身子靠在工作台上,如果实在累了站不住,你干脆回家去,懂吗?

    ——当你锉或锯金属时,不要像音乐家拉小提琴那样,锯或锉的移动必须直而平,懂吗?

    ——所有螺钉都必须朝一个方向拧紧,如果螺栓太松或太紧,可换一个厚度不同的垫片,或磨一磨螺栓,懂吗?

    ——我让你清洗一个零件时,必须洗得干干净净,懂吗?

    另外还有一些规矩,简单明了。

    ——“是,师傅。”“是,师傅。”“是,师傅。”这就是我惟一的回答。

    斯特劳斯穿着一件绿色衬衣,黑蝴蝶领结,蓝色工作裤,黑背带和一件蓝色艾森豪威尔式茄克,纽曼在跟他学徒的3年内,天天如此。他的汽车间很简单,一前一后刚刚能放下两辆汽车。他的拖车是一部带挎斗的哈烈·德威林牌摩托车,他的修车店,既没有液压吊车,也没有空气压缩机,补好的车胎必须用手来打气,就是连所需要的平板手拉两轮车也没有,钻到车底下修理变速器和离合器,调刹车或换机油时,斯特劳斯总是垫一个装土豆的麻袋。

    冬天,纽曼爬进滚满了泥浆的车子底下,调整刹车时,鼻子离车底盘只有几寸远,泥雪掉进嘴里并糊住眼睛。很快,他就没有干净的手和清洁的指甲缝了。油泥、锈铁丝、掉下来的工具、弯的开口销、断裂的挡泥板尖利的角,经常弄伤他的手和膝盖。他的手冻得发紫,要是能带上手套就好一些了。“嗨,怎么啦?你是个女孩子吗?”当他的手流血时,斯特劳斯指一指屋内的碘酒,嘴里还嘟嚷着:“笨蛋。”没有绷带,没有同情,没有歇息。

    一天,由于纽曼的粗心,一个50磅重的摩托车发动机,从工作台上掉了下来。就要摔到水泥地上,电嘴的插头露在外面,像炸弹的引信一样伸出来,他本能地扑向前去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发动机,可是电嘴的插头却扎进了他的右手掌,从拇指食指骨头中间穿出 (现在还留着一个疤 痕)。斯特劳斯帮纽曼拔出电嘴插头,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表示半点同情。纽曼幸亏保住发动机,只是换个电嘴。尽管这样,斯特劳斯还是大发了一顿脾气。

    每天午间和晚上干活完毕,油腻的脏手很难洗干净,斯特劳斯教纽曼一个办法,脏手先用汽油洗。用刷子刷,然后用发动机油洗,再从一个袋子里抓点木屑搓手。很奇怪,油腻的手由黑变成灰色,再用水和肥皂洗后,手就被洗干净,可以从衣服口袋里取车票或骑自行车了,但是和女朋友约会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手藏起来,使他难堪的是指甲缝无论怎么用力洗刷却总是黑的。

    斯特劳斯每天都要把当天的活干完,所以很晚收工。渐渐地,纽曼也习惯了,而且迷上整日干活。不管是发动机还是车身,发动机大修还是调整,从敲直挡泥板到车身喷漆,他们无所不干,他学会了修理电气系统,氧气乙炔气焊修理挡泥板。师傅给他示范如何在车床上车零件,斯特劳斯先生什么都修,从小轿车到卡车。纽曼跟着他,只是清洗零件和拿稳照明灯,使他能看得清楚些。(拿着照明灯,准确地照在师傅工作的地方,保持15分钟,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第一年的学徒,纽曼就像牙科医生的护士,清洗发动机零件,准备师傅所需要的工具,就像把病人安置好,等着医生开刀一样,他们在车库修摩托车和汽车,在奥得河边修马达船,还要到消防站修救火车,因为救火车太长,拐不过他们门前的弯路。顾客很少有美国制的汽车,那时美国车比德国车高级得多。希特勒时代以前进口的美国福特、雪佛兰、别克、泰洛普兰、艾赛克斯、汉德森、拉沙勒伯卡,这些要比德国的宾士、霍克、欧宝、奥迪和BMW坚固、容易驾驶。并且美国车有电动马达、液压四轮刹车、转弯指示灯、自动雨刷等现代设备,德国车却没有这些。

    法兰克福城的严冬,大雪覆盖,又冷又湿。在不生火的汽车间工作简直太艰难了,墙角有一个铁炉,烟筒口在对面墙上,一长截烟囱从炉子起,沿着一面墙通到烟筒口。每次都等到手被冻红、冻僵了,斯特劳斯先生才说:“我们烤烤火吧!”

    生火是件冒险的事,为了使烟筒口通火,纽曼点了根火柴去烧掉堵在烟筒口浸透汽油的破布,强大的气流上升,引起一声爆炸,震得窗户哗哗地响,震动了整个厂房,也震动了他,炉子生着了,屋子暖和了,在炉子上放一盆热水用来洗手。这种生活和家里有佣人伺候、暖气和热水俱全相比,简直是原始生活,但纽曼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很有意义,因为这里的火是我自己生的。

    马粪能止住汽车散热器水箱漏水,这是纽曼学到的一个窍门,有时人们见到他拉着一辆四轮车,跟在送奶、拉啤酒或拉冰的马车后边,用铲子和畚箕捡很多的马粪回来。为什么马粪能阻止漏水呢?至今他也不清楚。虽然没有科学根据,但是在1948年,他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林恩城的通用电气公司发动机厂,应用这种老的马粪止漏办法,却解决了当时价值六百多万美金的美国第一座喷射式发动机压缩机试验台的大型冷却设备的漏水问题,效果很好,这是值得一提的。

    当他16岁时,他交了好运,有了一辆凯旋牌的摩托车(1933年时,德国平均52人才有一辆摩托车)。由于希特勒命令“只许买德国货”,进口车很少。为了减少进口,帝国元首不准德国人把进口车辆停放在政府的设施旁边。一位陆军士官,有一辆凯旋牌摩托车,因不能停放在营房里,被迫要将它卖掉。就在他对买主做过性能展示后的回程中,不幸丧生于车祸,——在拐弯时,他被两辆迎面开来的电车夹在中间。事故发生在夜里,地点就在他们汽车修理店门口。警察在清理街道时,将撞毁的废品铲进了车店门前走道上。第二天早上,斯特劳斯对他说:“这儿有一堆废物,如果你愿意,晚上在这儿费点劲,你就能不花钱弄一辆好的摩托车,我可以把厂房钥匙给你。”在师傅的帮助下,他花了5个月的时间,大修并油漆,于是他就有了1辆跑得很好的车子。斯特劳斯在附近的停车场,只用了不到5分钟时间就教会了他怎样骑摩托车。

    像年轻的摩托车骑士一样,纽曼渐渐地大意了,几乎遭到了和前车主同样的命运。下山时骑得很快,他紧紧地跟在一辆电车后面,一个急转弯,没有发现前面开来的电车,他在它前面穿过时,电车撞在凯旋牌车的后轮上,把他弹到对面的街上。摩托车是全完了,而他算是走运,不但脑袋没撞破,连胳膊和腿也没撞伤。只是前踝关节被划了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露出了骨头,伤口五个多月才愈合,用了很多的碘酒。每天夜里,师傅给他换药包扎。为了不让他父母知道,他没有到医院请医生缝合,这给他留下了半寸宽的伤疤。

    每星期一在商业学校8小时的学习,也是1周中惟一不干吃力工作的1天。4小时实习,4小时理论。在那里,纽曼碰到一些经历和家境与他不同的年轻人。但他们在另两方面是共同的:都是机械学徒,也都没有交女朋友,也不知如何去和姑娘们约会。很自然地,他们谈起了自己的师傅,在所有的工厂里都是相当严格的,可是斯特劳斯的规矩和要求在法兰克福城所有师傅中是最严厉的,能给一个真正技术权威当学徒,他感到自豪和满足。

    当纽曼通过技工毕业考试,向斯特劳斯先生辞别时,斯特劳斯对他说:“谢谢你,纽曼!”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说,也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战前德国人除亲戚和密友外,是不叫人家名字的)。他紧紧地握住纽曼的手,微笑着祝他顺利,并把一束鲜花送给他母亲,她很激动。当他感谢斯特劳斯先生时,同样怀着诚挚的心情,斯特劳斯永远是他的师傅,他在他企求成为一名优秀工程师的愿望上,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4. 密特威达工大的高材生

    1935年,纽曼在学徒期满的前6个月,申请去密特威达工业大学学习。这所大学是当时德国最老的一所技术大学,当他接到录取通知时,既惊喜,又兴奋。

    密特威达大学的校舍及试验室虽均为政府所有,但学费却相当高。

    这里的老师经验都很丰富,同学生一样,都有一段黑指甲经历。教他们的老师都精于所教,否则他们就站不住脚。密特威达的教材不同于德国其他的典型科技院校,是仿效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或加州理工大学的教材,主要是培养研究解决未来难题的工程人才。密特威达注意培养应用工程师,能够为民间或军方的用途,设计出易于维修、可靠的产品,这所学校之所以出类拔萃,和学生们入学前的学徒生活分不开,也为学习工程课目节省了学生们许多时间。老师要求学生尽量设计既简单又便于检查的产品,学生们学会了应用实际设计准则来设计实际管用的那些产品,他们深信墨菲法则:“怕它出毛病的地方,必定会出毛病。”

    在密特威达大学,他们除了学习机械工程标准、物理和热传导等课程外,还要有阅读工程图的本领,一张工程图不通过精确的计算就能够马上找出图上故意加进去的错误,并且很快能发现遗漏的错误。他们学会了,一摊开图纸,头脑中的第六感官便开始考虑,“照这图所制造的产品,能用于实际需要吗?”

    让人敬仰的、有名望的密特威达工业大学,培养出了至今在世界上仍享有盛誉的工程师。他们有的经营着梅茜迪斯·宾士汽车公司,有的经营亨克尔飞机公司 (Heinkel Aircraft),有的经营着齐伯林飞船公司(Zeppein AirshiP),通用电气公司前任执行总裁巴赫的父亲,也曾是1900年初期密特威达的学生,这种先学徒后进入大学学习的模式,足以证明密特威达教育方法是成功的范例。许多经过德国训练的工程师现在遍布美国、欧洲,甚至俄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们许多人移居到这些国家,并非出于本意,而是作为战争的“胜利品”。第一台俄国伊夫钦柯喷射式发动机,法国的阿塔战斗机的发动机和美国的第一台轴流式喷射式发动机,在这些飞机动力装置里,都可以找到德国的传统设计。

    密特威达大学只有学生650名,其中15%是外国学生。学校当局。

    (有意的)允许外国学生可以不经过学徒生活就入学,这些外国学生毕 业后,回到本国多半能谋得政府的高级职务。一张密特威达大学的文凭往往是地位的标志,但由于他们在上大学前没有弄脏双手,没有刮破膝盖,没有经过学徒的磨炼,所以不能像德国学生那样充分得到密特威达式教学方法的最大效益。

    在他们学校里,还有两个犹太学生,他们比纽曼晚来一两个学期。

    他们的父亲都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前线当陆军志愿兵,由于希特勒时代承认这种作战服务,所以他们的父亲才能为他们接受高等教育申请到“许可证”。在密特威达大学的日子里,纽曼个人从来没有被纳粹学徒 或纳粹学生侮辱和非难过。他从同学们那里得到了尊重和友谊,经常受邀去打牌,骑摩托车到乡间去玩,或到密特威达湖划独木船。至于他对这些纳粹青年们的友好关系作何感想?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好提的,在学校里他的成绩一直是“优秀”,常常超过他认为所应得到的,所以他认为教授们也没什么偏见。

    从1935年至1938年,从周围的气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德国要尽快地发动一场战争,爆发时间可能要比盟军军事情报估计的为早。后来他发现,这是常情,因为盟军往往低估敌国的人力、物力和斗志。希特勒的目标是要统治全世界,第一步便是征服欧洲。当时,德国有首流行的进行曲这样唱着:“今天德意志属于我们,明天全世界属于我们!”

    1935年,征兵制成了德国的法律:所有的工科和医科学生,不论体格等级如何,毕业后不能就业,而必须转到三军部队;每个年满20岁的德国人必须随身携带“军事护照”,上面记载着每个人的分类。1937年8月1日,他们1917年的同学都被召集到当地的一家餐馆里 (那天餐馆 停业),一整天站在那里,一丝不挂地进行体检。在德国没有例外和延误,每个人都必须为国家服务。如果有人患心律不齐、腰脊损伤或视力不佳,那将在后方做后勤工作,让那些身体强壮的人上前方去。可是,如果德国的盟国或客户需要技术援助——特别是购买了大量的货物而付给了他们极需要的外汇时——即使是希特勒的大规模重整武装计划,极需要大批的工程师去充实工厂,制造枪炮、坦克、飞机、军舰、潜水艇和从煤里提炼油,德国仍同意对盟国的客户提供技术援助。

    必须在六、七年中使庞大的现代武器储备从无到有发展起来,才能满足希特勒的“日程表”上企图在1939年至1940年发动的“国际事件”

    的需要。这个日程表早在1935年5月就定好了,除了储备传统武器以外,储备先进武器也包括在战备计划之内。譬如:研究最新式的虎式坦克、喷气战斗机、带通气管的潜水艇、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木制的空降滑翔机、V—l型飞弹和V—2型火箭等都在计划内,甚至原子弹的制造也在加紧进行之中。希特勒的目的是要建立一支从未有过的、最现代化的海陆空军。这是用枪炮代替牛油,不计代价的狂妄决策(真实的德国国防预算是国家机密,公布的军事预算数字,是捏造出来蒙蔽同盟国的)。

    在密特威达的岁月里,一连串的事情深深地印在纽曼的脑海里,在那个时代,他见到了五光十色的“欺骗”手段。希特勒的军队在1938年初进入奥地利时,奥地利的广大民众真诚地欢迎德国邻国的到来。随后希特勒的注意力转向了捷克斯洛伐克。捷克和英法俄三国签订了军事互相条约,当德国可能侵略捷克的消息开始泄露到国际新闻界时,希特勒意识到必须避嫌,挽回影响,他在德国国家广播电台里宣布:“要和平解决同布拉格的政治分歧。”这是有意讲给外界听的。在同英国首相张伯伦、法国的戴拉弟、意大利的墨索里尼的紧张而频繁的接触中,他把这个声明重复了好多遍。由于他讲得如此诚恳,以至大家都相信了他。

    张伯伦从慕尼黑飞回伦敦时,在伦敦机场对世界新闻界说:“我相信,我们这个时代是和平的时代。”他手里摇着当天上午和希特勒共同签署的声明说:“各国之间再也不会打仗了。”(希特勒对捷克和解的具体条件是保密的,这个和约的条件要求捷克百分之百的同意他的要求。)

    盟军为谋求和平不惜任何代价,事前并没有同捷克商量,并且不顾捷克的强烈抗议,答应把捷克的一大块土地割让给德国。当和平解决的谈判正在进行时,纽曼从二楼的窗户看到,密特威达树荫遮盖的广场上,大批经过伪装的坦克和大炮停在那里,还有许多钢盔上插满伪装树枝的军人。在萨克森这个离捷克边境才35英里的小城市里,每个角落几乎都隐蔽着军队和武器装备,军车整装待发,一旦柏林有命令,可立即出动。

    同英法领袖会晤之后只是几天的工夫,希特勒就下令向捷克斯洛伐克进攻,而捷克政府还相信英法俄会信守他们的诺言,向德国进军,因而敢于拒绝希特勒的最后通牒,但盟国对此毫无能力,反而压捷克接受希特勒的条件。德国的坦克车压碎了捷克边境的路障,大军开进了孤立无援的捷克斯拉夫,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德国吞并了奥地利,几个月后又占领了捷克的大部,其领土和人民都合并进了帝国的范围。占领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完全按照1938年5月希特勒的绝对机密备忘录的日程所规定的那样进行。备忘录上还写着,在德国在波兰的闪电战终于在1939年的**月间实施了。

    1938年的几个星期以前,纽曼看到大学的布告栏上贴着一张打印的通告,上面说中国的蒋委员长要请德国的工程师去中国工作,如有愿去者,到中国大使馆接洽。通告并且说明中国政府和德**事当局已有协议,被雇人员可以延缓在德国的服役。通告对所要从事的任务没作详细介绍,但显然是到中国内陆去,而且与国防有关。能到遥远的中国去工作,听来是非常振奋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