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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第22部分阅读(2/2)

凤囚凰作者:未知 2017-01-23 18:17
的马贼不可能一直这样坐视不理。

    她将自己的忧虑告诉容止之后,容止却不慌不忙地笑道:“我自有计较。”

    还没等楚玉看出来容止的什么计较,第七天上,中午该是往日有人送饭来的时候。今天却迟了许久,终于等到门锁响动,门被推开地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以往的孙虎孙当,而是身材高大宛如铁塔一般的马贼首领孙立。孙立不仅仅是马贼的首领。也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他站在门口,便几乎将整扇门给遮挡住了。需要稍微弓腰才能走进来,他一手提着送餐的藤篮,脸上没有表情。

    楚玉下意识的拉了一下容止的衣袖:你勾搭别人家花朵,大人找你算帐来了。

    容止直视孙立,笑得很从容,完全没有身负诱骗未成年人罪地自觉,只淡淡地道:“孙立当家的,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孙立进屋后,他留在外面的人便立刻将屋门关上,还进一步地上锁,连孙立也一并关了进来。

    马贼首领的胡子比上次见到地时候剪短了不少,不再是严严实实地埋住半张脸,从空隙里可以依稀瞧见他粗犷刚毅的轮廓。

    他眉骨高耸,显得眼窝深陷,近处来细看,楚玉才发觉这马贼首领有一双深邃地眼睛,虽然他的外型无一处不粗犷,可是这一双眼睛却从粗犷深处翻出来别样的细致,这马贼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孙立盘腿在两人身前坐下,目光如刀子一般轮流在二人面上刮过,当然,刮容止的比较多,给楚玉的压力则相对小了不少。

    良久,孙立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容止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有一点矜骄的,还是那么从容不迫的拂了拂已经理得十分整齐的衣衫,他这个做派,让楚玉不由自主想起了建康城中见过的那些士族,也是这样矜持傲慢的神情动作,因为家世而自傲,标榜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容止,就在完美的扮演一个世家公子,然而那些士族的风度,是安乐时才能保有的,容止在劫难之中犹能如此,令孙立眼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如此做作了一番,容止才柔声道:“我并没有打什么主意,只是想要过得稍微舒服一些,以我和阿楚的能耐,并不足以翻起风浪,当家的过虑了。”

    孙立冷冷地瞪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想过得舒服些?为何不问我要?”

    容止微微掀了一下眼帘,眼眸沉静安宁,他浅笑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在跟当家的要么?”

    孙立一怔,片刻后很快恢复如常,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放在身旁盛装食物的藤篮,篮中的饭菜食水翻倒出来,撒了一地。

    楚玉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不禁有些紧张,但是孙立只是转身走到门口,轻敲了两下门,门外候着的人随即将门打开。

    孙立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地道:“好,我答应你。”

    孙立走之后,楚玉和容止立即被请出了牢房,搬到村子里的一间屋内居住,这屋子有桌椅床榻,有柔软的被褥和干净的衣服,质料虽然比不上公主府里的,但是却也不是一般人家提供得起的,而他们的午饭,也从简单的两个菜变得丰盛起来。

    作为良好待遇的交换,孙立要求容止暂时担任夫子一职,教村里的孩子念书。

    两人吃饱了饭后,便有个皮肤微黑的小孩推门进来,这个小孩是最早来听故事的孩子,九岁,叫孙小江,同时的,他也是孙立的儿子。

    孙小江蹭蹭的跑进屋,先亲热的叫了声容哥哥,再随便敷衍的叫楚玉一声楚哥哥,亲疏之别一目了然,楚玉无心哄骗马贼家的花朵,也不在乎这小孩子亲不亲他,只见孙小江从怀里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小瓷瓶,拿到容止眼前晃了晃:“容哥哥,我爹说你的脚伤不能这么拖着,叫我拿伤药给你。”

    容止温柔的谢过他,又保证下回给他多讲个故事作为报偿。

    打发走了孙小江,容止拿着瓷瓶在手中把玩,楚玉在一旁看他只玩不用,好奇道:“你怎么不上药?”

    容止微微一笑道:“倘若敷上这药,我的腿只怕这辈子就废了。”论起玩药,孙立还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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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八章 必不负所托

    楚玉闻言色变:“是毒?”孙立为什么要那么做?

    容止笑了笑,随手将药瓶搁在一旁,却没有回答,他低头思索了一会,随后便开始解衣。

    这个时候,楚玉已经不会误解他的动作,然而尽管明知道他应该有别的目的,但是看见他衣衫渐宽,她还是不由得心跳快了一拍。

    容止并没有脱下衣服,他仅仅是解开衣带,翻开层层叠叠的衣衫,从腰侧的内衣里取出一样东西。

    因为两人一路上表现得都很乖巧,加上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马贼们仅仅是拿走了他们装食物的包袱,并没有搜他们的身,容止和楚玉原本身上带着什么,现在便依然带着什么。

    不过这对楚玉来说没什么涌用途,她平时出门连钱都是越捷飞帮带着的,原本袖子里是有装着袖箭的,但是在先前跳崖和爬上来的时候,用来固定山藤用光了,就算袖箭还有剩,她也不敢拿来对付马贼,那不但不能解救自己,反而会加速自身的死亡。

    越捷飞曾经告诉过她,她的袖箭最多就能够在突然袭击的时候,射伤几个没什么防备,并且是身手不太高明的人,遇到真正的高手以及对方人多的时候,千万不能使用。

    因此看到容止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时,楚玉以为那是什么藏起来的杀手锏,登时便有些欣喜,能让容止这么慎重其事藏起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太糟糕,基于容止的一贯作风,也许是那种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剧毒。

    然而当看清楚容止手中的物件时。原本抱着很大幻想地楚玉顿时大失所望,那并不是什么毒药,也不是什么杀伤性的利器。那只是一块仅有拇指粗细,长一寸半的白色长方体玉石。首尾两头包着刻有精美花纹地金制薄片,金片将长方体的头尾两端完全包住,边缘又伸展出来好像花萼一般地小片,紧紧的压着玉石的两端侧面,让金质薄片与玉石之间一丝空隙也没有。

    其中一端的薄片上。隆起一个用来穿绳带孔凸起,并穿过了一缕紫色丝线。

    容止取出这件物体后,凝视了一会儿,便将其交给楚玉。

    他神情郑重,眉目间不见笑意,被他的严肃所感染,楚玉先伸手接过,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原本以为这块白色地长方体是玉石,可是拿过来细看。。。才发觉与玉石的细微不同,这长方体表面光滑,呈现一种十分浓郁的乳白色。少了几分玉石的莹润,但是却又多了几分光滑。这长方体的重量比寻常玉石至少重上一倍。纵然剔除两遍金片的重量,也比寻常玉石重出来不少。

    容止低声道:“这不是玉。”

    楚玉忍不住翻翻白眼:“我自然知道这不是玉。”

    听她言语轻快。容止嘴角扯起来一个很浅的弧度,道:“这是我家传信物。”他的笑容还是如往常一般沉静从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玉却好似听到了一些冷寂灰败的味道,“阿楚,再过些时日,你便能离开此地,但是我却是走不了了……”

    楚玉听他这么说,心头陡然一颤,睁大眼睛看着他,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容止继续道:“我少习观人之术,少有走眼,那孙立并不是简单地马贼,此人颇有心计,也极富野心,只怕会留下我以做图谋,他假自家儿子之手赠药,便流露了两分心思。”

    孙立要留住他,但是也要压制他,最简单最容易的法子,就是让他在某方面残疾,一个瘸子,是很难轻易获得独立威望的,只能充当幕僚一类地角色。

    但是孙立还想用他,并不愿太过激怒于他,也不愿与他正面翻脸,便让孙小江把药送来,届时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有这曾中间人可以推脱。

    然而孙立尽管已经尽可能高估容止,却依旧还是低估了他,他的心思也许比起寻常人复杂深沉,可是在容止面前,却宛如透明地一般。

    楚玉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道:“难道你就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他那么地细心缜密,聪明机变,就连在鹤绝那样的高手面前都能够两度诈骗逃生,难道现在就没辙了?

    她直觉地预感到,容止接下来将要说的东西,绝对不是她愿意听的,但是她却又必须听下去。

    容止轻叹了一口气,道:“天时,地利,人和,眼下我们三者都欠缺,如何借势?”孙立并不像鹤绝那样好骗,纵然孙立的武功不如鹤绝,然而在为人处事,思谋决断方面,却比鹤绝不止强了一个层次。

    假如纯以智谋论,孙立远不及容止,可是智者纵然有千般计谋,但大部分时候,暴力才是真正决定一切的手段。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容止清醒而冷静的看到这些,对将来的前景并不如何乐观,但他还是笑了起来,十分沉静和从容的,好像他才是掌握一切的主导者,他抬起手按在楚玉的手上,将她握着那块信物的手包起来,一双漆黑润泽的眼眸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最深的地方:“阿楚,我求你一事。你离开此地后,便自己回公主府,不要来寻我,追风盗横行十数年绝非浪得虚名,你对付不了他们的。”

    楚玉何曾听过他这样托付后事一般的语气,纵然马车在山上疾奔,面临坠崖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郑重的交代,手上不知什么材料的信物仿佛有千钧重量:“你究竟要说什么,便直说吧。”她受不了在这紧要关头悬着的感觉,可是才问出口,却又后悔听到答案。

    然而阻止不及,容止已然笑道:“阿楚你果然爽快,也好,我便直说了吧,这其间有些曲折,你要牢牢记住…………你回去等我,倘若我两月不归,便当我已经死了,届时,请你差遣人前往江陵于家,找一个叫于文的人。”

    楚玉听到这里,脱口而出打断他:“把这信物交给他?”她记得容止在孙立的要求下写求救信的时候,写信的对象就是叫于文。

    “不。”容止微微摆手,否定了她的猜测,“你派去的人,须得沉静稳重,千万不要只派花错,他性情跳脱单纯,保不住什么时候便给人骗了,不过让他随行保护倒是可行。待派遣之人见到于文之后,出示我的信物,令他寻找一个叫沧海客的人,找到沧海客后,再将这信物交付给他。”

    他目光似水一般,在楚玉指缝间露出来的信物上流过,眼眸里刹那间闪现复杂的情绪,但又迅速的被压倒一切的平静盖过。

    楚玉心里有许多的问题,比如于文是谁,沧海客是谁,江陵于家与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一个都没有问,只是握紧了手中的信物,点头道:“不负所托。”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二十天过去了,楚玉每日都关在屋子里,不是吃就是睡,容止倒是忙碌不少,每天都出去勾引,不对,是教导马贼家花朵,有时候,楚玉还会看见容止与孙立并排在田埂间走过,两人似是在交谈些什么。

    楚玉没有打探,更没有自作主张的横加干涉,她知道自己能力的上限,也明白眼下的情形,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她能够发挥力量的地方并不在这里,她所拥有的力量在于她的身份,但是在这里她的身份毫无用途。

    分别的日子在预料之中,却也是毫无预警地到来,那是一个清晨,两人才各自起床,孙当便推门入内,却不像往常一样来找容止,目光只看着楚玉:“于楚,跟我来。”这阵子天气炎热,导致我的心情很暴躁,总觉得静不下来,每一章都写得巨慢,明明脑子里有路线的,但是就是写得很难过,每天都至少删除重写五百字到一千字……尤其是这两天,还受奥运影响……

    因为这一长段的情节尺度拿捏很困难,我精神紧绷,现在神经比较脆弱,为了不受影响,改变我既定的思路,所以我有一阵子没看书评区,甚至上上周都没有加精,昨天晚上才一次性的把积攒的评论看完了,不过时间不太够,今天晚上再慢慢回复。

    在此跟大家说一声抱歉,希望大家原谅我。

    要说的就是这些,一直十分感谢大家依然支持着我。

    一百五十九章 鸟为贪食亡

    楚玉坐在被严严实实的遮盖住的马车中,身前不远处是孙立,与他们一道坐在车中的,还有商队的任老板,只不过现在任老板的商队已经化为乌有。

    被孙立一直盯着,楚玉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做俘虏,马车足足行驶了一天后,孙立才掀开车帘让他们下车休息。

    如此又过了三日,当马车行驶上一条平地上较为宽敞的道路,孙立命令负责赶车的马贼停下马车。

    孙立自己先跳下马车,与另外一个马贼卸下两匹拉车的骏马,却不忙骑上,只取出两只钱袋,分别交给楚玉和任老板:“两位,我就送到这里了,这里有一袋钱,留作两位路上花用。”送完了盘缠,他又递过来两把短剑,与钱一样,也是她和任老板人手一份,“这留给两位路上防身用。”

    虽然他赠送的金钱不过是赎金中极少的一部分,而赠送短剑是在两人被他们抢劫了之后,但是,也勉强能算是盗亦有道,至少比什么都不给强。

    任老板哆嗦的接过来,连声向孙立道谢,楚玉却犹豫了一下,没有伸出手,她望着孙立,嘴唇微动,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们不会伤害于容,是吧?”

    虽然她很想相信容止,但是之前容止托付信物的行为让她一直深感不安,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尤其她现在看不到容止,更加加深了这种不安。

    孙立看了楚玉一眼,虽然身份同样是姓于的士族子弟,但是在孙立看来,容止就好像一粒熠熠生辉的细致珍珠。而相较之下,楚玉顶多算一块劣质的玉石,两人的风度。才能,教养天差地别。这不单是容止刻意表现地结果,也是二人本身的才能差距使然。

    其实差遣人打探了江陵于家的具体消息后,孙立原本是想直接杀掉容止楚玉二人地,因为于家是所谓的次等士族,这样地家族并不是以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高贵的地位做基础。而是以武勋快速提升地位,用一个粗俗的名词去形容,那便是………暴发户。

    这样的暴发户,虽然名气上不如正统士族,但是倘若出兵交战,却是他们较为强一些,孙立等人是不愿意惹上这样地对头的,更别说前去敲诈。没有多少钱,反而容易惹来麻烦。所以在得知于家的底细后,孙立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了二人。

    可是那时候他已经舍不得杀容止了,最开始送毒药是第一次试探。之后的时日让他越来越不舍:容止太罕有了,每次与他交谈。都感觉好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宝库。山河地理,诸子百家。大至排兵布阵,小至民俗风情,容止竟然少有不知道的,这让孙立难得的动了惜才之心,想留下容止为己用。

    这也正是容止的谋算,他知道自己假托地于家身份会孙立产生杀机,便使用另一种办法保存二人,他与孙立谈条件,表示愿意留下来,但是条件是他们必须放楚玉安然无恙的离开,容止表现得越出众,便将楚玉衬托得越暗淡无光,因此孙立并不在乎放走一个楚玉,只要容止愿意听话便好。

    完全将楚玉看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孙立勉强地点了点头,敷衍她道:“我自然不会害他。”说完便丢下短剑,上马离去。

    楚玉拾起短剑的时候,任老板已经打开了装钱地口袋,那口袋比他料想地沉重不少,打开一看,只见在钱币之外,还放着一根金灿灿的金条,两粒龙眼大小地珍珠。

    没有想到孙立送的盘缠竟然如此丰厚,任老板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商队遭劫,家里又付了一大笔的赎金,已经是一贫如洗,可是有了这些,他就能拿来做本,继续做生意。这时候,他看到楚玉也打开了钱袋,顿时想起来,假如那一份钱袋也是自己的,该有多么好?

    任老板下意识的抓紧了孙立赠送的短剑。

    楚玉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异动,因为与容止的分别,她现在依然有些迷惘,下意识的捡起来短剑,她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几乎没有怎么多想,她横剑朝身后一挡,正好挡在任老板砍过来的短剑前。

    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楚玉才有些慌张,她转身后退两步,警戒的看着神情凶狠的中年男子:“你要做什么?”

    怎地才出虎穴,又遇豺狼?

    楚玉自认为并没有与任老板结怨,很奇怪他为什么攻击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的钱袋,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贪婪作祟。

    紧接着她也想到孙立留下钱财和短剑,其实是不怀好意,他故意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送走,给他们每人一把短剑,一笔不算少的钱财,假如其中有一个人有贪欲,便会杀死另一个人以求获得钱财,即便两人都没死,也会彼此结下仇恨。这样一来,他们对马贼的仇恨便会分散不少,转嫁到同样落难的同伴身上。

    这一手不可谓不阴毒。

    楚玉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随手将自己拿着的钱袋丢在地上,道:“你既然想要,就拿去吧。”以她公主府的身家,还不至于在乎这点金钱,因此楚玉第一个想法便是破财消灾,尽量不想与人发生争斗,然而才丢下钱袋,楚玉便意识到自己错了。

    任老板的眼睛微微发红,他没有去拣那钱袋,而是几步冲过来,要砍杀楚玉,楚玉慌忙的逃跑,也想明白了任老板这么做的用意:他既然抢了她的钱,害怕她今后报复,便想干脆杀人灭口,楚玉先前息事宁人的想法,却是大错特错了,不但不能给自己带来平安,反而让对方认为她软弱可欺,想要得寸进尺。

    贪欲足以令人变成魔鬼。

    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跑,楚玉没有举起剑和任老板硬拼,她没有学过剑术,倘若跟人对砍,难免身上会少什么零件,倒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任老板飞快的捡起被楚玉丢弃的钱袋,连同自己的一同塞进怀里,便举着短剑朝楚玉追了过去。

    楚玉是女孩子,天生体力较弱,但是任老板在马贼村里被关得十分憔悴,虽然放出来时路上补了一些,可身体依旧是虚了,加上他揣着两个不算轻的钱袋,更增加了他的负担,两人一前一后,短时间内竟然没有拉近距离。

    楚玉很想停下来休息,可是她每次脚步慢下的时候,回头一看,任老板一脸仇恨的在身后追着,便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往前跑。

    这条道上很是冷清,两人跑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人烟,到了后来都是气喘吁吁,全身乏力,楚玉眼看着任老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有些绝望,她的短剑早就在上一次摔倒的时候掉落,忘记捡起来,此时就算想跟人对砍,也没有能用的兵器。

    脚下一软,楚玉倒在道旁的一棵树下,她翻身坐起来,背靠着树干,望着越来越近的任老板,也许是因为太疲惫了,此时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感到有些荒谬和讽刺。

    容止好不容易才让她离开的,大概他也没想到,孙立会玩这一手,而任老板会如此贪婪吧?

    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可是等了一会没等到预期之中的疼痛,反而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楚玉疑惑的睁开眼,却见任老板仰面倒在她身前五六布外,双目圆瞪,而他的胸口,插着半截羽箭。

    箭从何处而来?

    楚玉转头朝身后方看去,却见在三四十米外立着一人一马,马上骑士手握长弓,显示这一箭是他所发,骑士的脸容看不清楚,但单看身姿便极是飒爽。

    那骑士慢慢的策马走得近了,楚玉才看清他已经三十多岁年纪,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但是依然十分的英俊,富有成熟魅力,他见到楚玉,翻身下马来到她面前,和气地问道:“请问阁下,你一路行来,有没有见到一个叫自称于容,相貌很是秀美的少年人?”

    顿了一顿,他想起自己似乎是忘了自我介绍,歉然一笑道:“敢问阁下名姓?在下姓于,名叫于文。”对不起大家,这两天网速太纠结了……光说今天,我刷了3个多小时才刷开更新页面……orz……回帖的事情我食言了……(又或者,其实网速没问题,是我的电脑老化了?tt,千万不要啊!!!)

    一百六十章 两厢自曲折

    于文!

    听见救下自己的骑士自报名姓,楚玉心中狂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腰侧,在最内层的衣服里,贴着肌肤收藏着容止交给她的信物,而容止指名交代,假如他两月不归,那么就拿着信物去江陵于家找于文。

    可是却不料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提前遇到了这个人。

    于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刚才问得不对,补充道:“倘若没有见过一个叫于容的少年,叫于楚的也可以。”

    见自己方才救下来的少年公子眼睛圆睁,直勾勾的望着他,于文心中疑惑,却依旧耐着性子柔声道:“这位公子听过在下的名字?”

    楚玉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你是于家人,有什么证据?”

    于文一怔,看着楚玉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他没有说话,只做了一个手势。

    对上了,没有错。

    将于文做的手势和几天前容止比划给她看的动作比较一下,楚玉这才放下戒心:“我是于楚。”

    于文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于楚公子……请问于容他……”于家并没有收到容止写出去的第一封求救信,孙立在打听到于家的情况,又见识了容止的本事后,便将那封信给烧掉,转而让容止写了另一封,便是让他们花钱单单赎一个于楚。

    信中完全没有提到容止的存在,就好像追风盗只抓了楚玉一个人,按照正常的程序让他们花赎金一般,楚玉本就不是于家人,这样的信原本该被无视过去。然而于文却从字迹中认出来容止的惯用记号,以为于楚是容止除了于容之外地另一个化名,便面上支付酬金。暗里做了巧妙安排。

    孙立并不笨,他们这群马贼的行事手法已经用了十数年。因为足够谨慎,几乎没有失手过,这回对容止让步,实在是舍不得容止的一身才华,孙立自己何尝不知道留下容止是巨大地冒险。可是他也知道,倘若他能收服这个人,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报偿。

    容止赌上了自己地生命,孙立也赌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然而楚玉却被他们排除在了赌局之外,并且遇上了同样没能进入赌局的于文。

    于文碰上楚玉,并不是巧合,他收到了勒索信后,意识到也许容止已经落入了盗匪手中。而根据这勒索的手段,又判断出对方是横行十数年的追风盗,便派出人手。在追风盗可能出没地地方暗中搜寻,自己也亲自前来。希望能临场调度。做出接应。

    于文自己也没料到,他亲自前来。原本是为了接应容止,却不料原来信上的那位“于楚”是另有其人,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容止,望着楚玉神色,于文心中也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他为人老成,并没有表露出来楚玉心中一黯,她从怀里取出一封折叠起来的纸条,这是容止交给她的,让她假如遇到于家人,便交给对方。于文见了,有些失礼的劈手夺过,展开一看,纸上只有四字:无须忧我。

    四个字墨迹宛然,从从容容,光看着这字迹,便几乎可以想象出写字的人当时闲适悠然的姿态。

    见到这四个字,于文忽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甚至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他小心的把字条收好,随即再向楚玉施了一礼:“多谢阁下。”

    于文让楚玉稍待片刻,他手脚俐落的将任老板地尸体拖入一旁树林处理了,看他的动作十分娴熟,好像经常干毁尸灭迹这一行当,没两分钟他从林中走出来,复又朝楚玉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便走边说。楚玉刚刚险死还生,对于任老板之死最多算是有些感慨,纵然见他身死,也生不出多少同情,而于文又是与容止有些关系地,见他邀请,便欣然地同意与之同行。

    于文原本见楚玉疲惫不堪,想建议让她坐上马,却被楚玉坚决拒绝。

    两人慢行细说,楚玉大致的交代了自己与容止在与商队同行地时候遇到马贼,以及到了马贼村中所发生的事,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容止与他同行的原因。

    那边于文也说了他在接到容止的信后所做的事,然而也同样的隐瞒了容止与于家的关系。

    两人虽然彼此知道对方有所保留,没有尽数吐实,但是因为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也不好继续追问,于文不知道楚玉的底细,更不知容止对她是如何打算的,不敢轻易造次,否则他只怕早就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