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眼前的救命稻草（1）（2/2）

的脑海里已经变得很空灵。我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对别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变动，可是对于已经被逼入死角的我来说，却像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被夺走。我以为拿到Yahoo的录用通知，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勇气面对无法完成的论文，可以告别这种装孙子的生活，告别庄稼地发生的所有一切。我眼光湿润，面无表情地盯着Rama。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装作坚强、装作风趣、装作一切都OK的背后，是多少篇生物论文、多少次夜里惊醒、多少次逼着自己不要放弃，我已经没有退路。

    Rama领着已经失去知觉的我走出会议室。他示意组员Andrew带着我在Yahoo逛逛，吃完中饭把我送走。Andrew带着我来到他们的数据中心、健身房，最后是餐厅。Yahoo的餐厅建得很有现代感，像是飞机场。偌大的餐厅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就餐的人们正一面享受加州正午温暖的阳光，一面津津有味地品尝自己的食物。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那餐饭我吃得味同嚼蜡。Andrew对我的经历感到惋惜，可是也无能为力。告别他，我终于钻进克莱斯勒，情绪像是泄洪一般，全涌了出来。

    原定一天的面试突然多出半天的空闲。在陌生的旧金山，我可以把自己锁在宾馆里哭，也可以当个普通的观光客。我试图安慰自己，平静面对这一切，擦干眼泪，我给Rama写了一封邮件，感谢Yahoo给我的面试机会，希望他情况有变时能再次通知我。加州的冬天温度怡人，一会儿我已经奔驰在环山的高速公路上，往市里开去。一面是崇山峻岭美景无限，另一面却是万丈深渊，仅有一道并不厚实的护栏守着忙碌的车流。即使是加州温暖的阳光也无法温暖我死灰一般的心，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如此的点背，强烈的情绪让我把油门越踩越重，轰鸣的发动机声和我的愤怒合二为一，但是脑袋里却有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提醒着自己，盘山公路很危险，即使再难过我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算没有生命危险，我的银行户头也已经不能承受更多无谓的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