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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2)

旋风暴作者:张成功 2017-04-13 21:44
约看见车上装着猪牛羊肉之类的东西。同时,她也渐渐感到一阵阵寒气向她包围过来。冷冻车的冷库设计一般为零下二十度,最多可达零下三十度。现在元虎肯定是把冷冻机开到了极限冷度。刘红梅只觉得体温急剧下降,不一会就感到贴在皮肤上的衣服硬得如冰片一般。刘红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冷库从里面是打不开的,由于度高度密封,里边的动静根本无法传到车外去。何况她嘴被封着,手被捆着,根本就无计可施。她陷入了绝望之中,心中暗忖,看来这次是死定了。她在观音阁也管着二楼餐厅,知道冷库是怎么回事。即使身着全套防护服进库作业,在零下三十度的冷库中按规定也只能工作两小时。而她只穿着普通的单薄衣衫,至多能生存半个小时。冷冻车在加速,寒气也越来越强,随着车轮的转动,刘红梅觉得自己也正快速地靠近死神。此时此刻,蒋小庆的身影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里。毫无疑问,她又一次被出卖了,而蒋小庆是惟一的嫌疑人,因为她们见面,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难怪蒋小庆会那么迫切地要和自己会面,原来是居心叵测呵。如此看来,那盒软盘也已经落在了廖凯他们手里,从蒋小庆含糊其词的信息里应该能得出结论。而罗五七被通缉她已经从网上看到了消息,是那个叫李红的受害人指证控告了他,和蒋小庆并无关系。这也就解开了廖凯等人为什么安然无恙之谜。刘红梅不由得暗暗骂自己太愚钝,后悔自己不接受教训轻信别人。然而,现在悔恨为时已晚,就像前几次一样,这样的后悔药总是吃得太迟死神将会带走一切。心寒也就感到外面更冷。刘红梅感到寒气透进骨髓,身体骤地哆嗦起来。牙齿也在上下交碰,发出“咯咯”的脆响。她觉得全身各部位的关节似乎马上就要断裂脱臼,不由自主地在车厢里蹦跳起来,可她的身体沉重僵硬,只跳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冻肉堆里,裹在身上的衣服发出清亮的脆响,似乎随时都会破落。她此时感觉得到,肺部已失去了正常的功能,血压已降到了最低点。

    卡车已驶出天堂崖的盘山路,上了海滨大道,向着浅水湾码头狂奔。

    出租车已经接近卡车。王步文吃惊地发现那是一辆冷冻车,顿时紧张起来,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司机疑疑惑惑地问王步文前面的卡车是不是交通肇事。王步文随意地点点头,急切地对司机道:“别问那么多了,快追!”他心里很清楚,刘红梅已被关进去15分钟了,只要发生痉挛,就一切都晚了。司机从王步文焦躁的神情里猜测事关重大,于是不敢再多问,用脚猛踩油门,车身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

    “快,超过去!”王步文命令司机。他想在超车的时候,用枪瞄准安装在驾驶室和冷冻库之间的冷进机开枪,然后再打穿对方的车胎。

    车灯中闪现出冷冻车的庞大车身。司机用力踩下加速器,出租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疾驰的卡车。出租车从左侧贴近了卡车,王步文举枪射击,一串火舌喷向冷冻机。

    惊心动魄的较量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黑三显然听到了枪声,吃惊地道:“妈的,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开枪?”

    元虎凝神啼听。“嗯,是有些不大对劲!”猛然间,他从倒车镜里发现了出租车,顿时大惊失色,直着喉咙喊叫。“三哥,不好了,有人攻击我们!”

    黑三连忙倾过身子朝车窗外看去,见王步文正举枪瞄准车轮胎,赶紧命令元虎:“快,打方向盘,撞它!”

    元虎往左猛打方向盘。将冷冻车庞大的车体向左边摆了过去。“轰”地一声巨响,冷冻车撞瘪了出租轿车的发动机罩。

    出租车司机魂飞魄散,向左急打方向盘,口中对着元虎大叫:“你他妈玩命呀?不就是交通违规罚几个钱吗?”

    元虎不睬出租车司机,又一次摆动车体向出租车撞过来。

    出租车司机不敢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踩了刹车板。卡车“呼”地冲出去好远。王步文心急如焚,对着司机哇哇直叫,让他赶快追上去。

    司机苦着脸说:“警察大哥,我就这么一点家当,再说他们要玩命,你就饶了我吧!”

    王步文拍打着扶手大声道:“抓住他们,我赔你辆新车!”

    司机眨巴眨巴眼,狐疑地瞪着王步文问:“真的?”

    “我是海关缉私和局侦查处长王步文,是代表国家和法律跟你讲话!”王步文嗓子眼喷火。“我说到做到,快追!”

    出租车司机顿时身上来了劲头,加油提速,驾车追了上去。冷冻卡车卷起的尘埃淹没了公路。出租轿车如同发了疯似的在漫无尘雾中穿行,又一次靠近了卡车。出租车司机此时满脑袋里都是新车,所以使出浑身解数,把车开得出神入化,王步文连连向他竖起拇指。

    此时在天堂崖下,蒋小庆正呆呆地注视着在路边沟底燃烧的桑塔纳轿车。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哭喊着王步文的名字,发疯般冲向沟底,可她在烧得直剩下框架的车里没有找到王步文的尸体。她又在周围寻找,发现了遗弃在路基石坡上的对讲机和手机。她猜测王步文肯定是凶多吉少,情急之下,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严展飞的电话。严展飞在电话里听了蒋小庆的报告,指示她保护好现场,他马上就带人赶过来。蒋小庆一屁股瘫坐在路基上,泪流不止地默默祈祷王步文能平安无事。

    出租车终于又追上了冷冻车。王步文吃惊地发现他们已进入望夫崖地段。这段路是海滨大道最险峻的路段,常有交通事故发生,有“死亡之吻”的称呼。公路的右边依山,左边濒临绝壁,峭壁下是波涛翻滚的大海。地形十分险恶。

    黑三此时已移到元虎后面的座位上,双眼紧盯着倒车镜。当出租车再次出现时,黑三押出了腰里的手枪,从车窗里探出身子,举枪瞄准出租车的前档风玻璃,扣动扳机。

    “危险,把头低下!”王步文对着出租车司机大叫一声,自己也低下了头。

    只听“砰砰”两声,子弹穿过档风玻璃,车内落满了玻璃碎片。幸亏王步文发现得及时,子弹从他和司机的头顶飞过。

    “妈呀!他们有枪!”出租车司机骇然大叫。“大哥,新车我不要了,你让我下去吧!”虽然他这时顾命不顾车了。

    “少废话,你现在没有退路,给我好好开车!”王步文此时已没有了商量的口气,厉声喝斥司机。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服气地扭脸看看王步文,顿时胆战心惊,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只见他血迹已经凝结的脸上又涂满了血污,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头、颈和胳膊。他不由自主地凑近车顶的后视镜看自己的模样,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块玻璃划破了额头,鲜血正顺着眉梢流淌。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可着喉咙吼道:“狗娘养的杂种,老子跟你们拚了!”边叫边脚下用力,出租车“嗖”地窜了上去。

    王步文不无赞赏地拍拍司机的肩膀道:“好样的哥们,不愧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我代表警察感谢你!”

    出租车司机倍受鼓舞,伸手一把抹去流到眼角的鲜血,叫道:“大哥,看好了,我给你找个最佳射击位置!”边说边蛇一样把车子开得扭来扭去,终于把车靠近卡车的轮胎。

    王步文这时却有些犹豫不决了。一般来说枪击高速行驶的车胎是危险的,那样很有可能使它操纵失灵摔得粉身碎骨。更何况又行驶在如此险峻的路面上,极有可能让它一头栽进悬崖下面的大海里。要是那样,刘红梅也得和车一同化为灰烬。

    “大哥,你快开枪啊!”司机急不可耐地大声喊叫。“你只有这次机会了,没有别的选择!”

    王步文紧张地寻思着。出租车司机说得不错,眼下必须打穿冷冻卡车的轮胎,使它停下来,然后以出租车作盾牌和他们周旋。况且无论如何要争取时间,尽快掌握主动。虽然他确信自己已经打破了冷冻机,但车内在一段时间里还会保持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刘红梅关在冷库里已有二十多分钟了,随时都会发生不测。时间不允许他有任何拖延。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要想取胜,他就必须●走偏锋,当机立断,容不得有丝毫犹豫。他必须这么去做,也只能这么去做。

    出租车司机以为王步文的射击位置不够理想,又努力调整车位,卡车飞转的车轮已清晰可见,连上面的胎花都看得一清二楚。司机大声呼叫:“大哥,快,百分百能打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