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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不可逆性与宽恕的权力(2/2)

人的条件-美-汉娜·阿伦特作者:人的条件-美-汉娜·阿伦特 2017-04-13 11:46
见;根据耶稣的说法,它们在本目审判中将受到上帝的关照,尽管这一本目审判在世俗生活中并不真的起作用;此外,最后判决的特征不在于赦免,而在于公平的报应。但是,犯过是日常生活常有之事--这是行动在人际关系网络中不断编织新的关系这一本质所使然,它需要赦免、宽恕,为的是通过把人们从在无知情况下所做的一切中解脱出来,使生命的延续成为可能。人们只有通过不断地从其所作所为的束缚中互相解脱,才能保留自己的自由行动者这个身份;也只有通过乐意转变其思想并重新开始,人们才配获得巨大的权力来开创新的生活。

    在这方面,宽恕与报复恰恰相反--报复行为一般以再次行动的方式针对最初的冒犯,因而人们不是结束第一次过失的结果,而是依然纠缠于这一过程,使每一行动无终期可言。报复是对他人侵犯的一种自动的反应;由于行动过程的不可逆性,因此会想到它甚至预料它。与报复相反,宽恕行动却怎么也不会被人预料,它只是一种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进行的反应,因而(尽管是一种反应)保留了行动的某些最初特征。换言之,宽恕仅仅是这样一种反应:它不单单是再行动,而且还是一种新的、出其不意的行动,不受激发它的行动的制约,因而从宽恕者和被宽恕者的行动结果中解脱了出来。耶稣有关宽恕的教义中的自由是一种从报复行动中获得的自由,它包括无情的行动过程中的行动者和受害者,其本身永远不会终结。

    宽恕的替代(但又决非其反面)是惩罚。两者的共同点在于,企图终结一些没有干扰便会无止境持续下去的东西。因此,人们不能宽恕他们不能加以惩罚的行为,也不能惩罚那些不容宽恕的行为---作为人类事务领域中的一个结构性因素,这是很有意义的。这是那些冒犯行为的真正特征。自康德以来,我们就把这些行为称之为"过激的恶",而对其本质却知之甚少,甚至对领略其在公共领域偶尔展现的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我们所知道的是:我们既不能惩罚,也不能宽恕这些冒犯行为;它们因而超越了人类事务的领域,超越了人类权力的潜能,这两者不管在哪里出现,这些冒犯行为就会无情地将其摧毁。这里(即行为本身剥夺我们所有权力的地方),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复述耶稣说过的话:"把磨石挂在他的颈上,并让他投入大海,这对他来说更好。"

    也许,最让人信服的观点(即宽恕和行动紧密相联,就像毁灭和制造紧密相联一样)源自宽恕的这一方面--在那里,取消已做过的一切表现了像行动本身一样的展示性特性。宽恕及其确立的关系总是一种明显属于私人的事务,尽管并非必然是个人或私人的;在这一事务中,已做过的事因做事的人才受到宽恕。这一点耶稣也早已清楚地认识到了("她的许多罪恶受到了宽恕,因为她爱意深切;而没有爱意的人得不到宽恕'');这正是这一流行的信念的理由--只有爱才有力量去宽恕。虽然爱是人类生活中最罕见的行为之一,但它的确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自我展现的力量和揭示"谁"的非凡洞察力,这主要是因为在完全超俗这一点上,它不关注被爱的人也许是干什么的、他有什么样的品质和缺点,也不关注他的成就、失败及过失。由于激情的原因,爱摧毁了将我们与他人相联又相隔的中间物。只要爱持续存在,那么,唯一能够使自己介入两个爱者的中间的物就是孩子,即爱自身的结晶。这是与爱者现在都相关且为其共有的中间物,孩子也成了将其隔离的世界的代表;有迹象表明,他们将从一个现有世界中插入一个新的世界。囤通过孩子,爱者好像又回到那个因爱而将其驱逐出去的世界。但是,这种新的世俗生活暖情可能的结果与唯一可能的快乐结局)在某种意义上是爱的终结--它要么必须征服新的伙伴、要么必须被改变成另一种互相拥有的模式。爱,就其本质而言是非世俗的,正是出于这个理由而非它的罕见,它才木仅是非政治的,而且还是反政治的,在所有反政治的人类力量中也许是最有力的。

    因此,如果基督教教义假设的这一点是真的--唯有爱才能宽恕,因为只有爱才完全接受属谁的人,那么,在不管他做了什么,总是乐意宽恕他这一点上,宽恕必须完全在我们的考虑之外。爱存在于自身狭窄且受限定的范围中,而尊敬却存在于人类事务的广阔领域。尊敬同亚里士多德的热爱政治活动没有什么两样,它是一种非亲昵、非亲密无间的那种"友善";它是一种对甚至远在天涯海角的人的敬意,这种敬意不局限于那些我们可能推崇的品质,也不局限于那些我们可能会高度赞赏的行为业绩。这样,尊敬在现代的丧失,政者确切地说,这一信念--在我恕。这一点耶稣也早已清楚地认识到了("她的许多罪恶受到了宽恕,因为她爱意深切;而没有爱意的人得不到宽恕");这正是这一流行的信念的理由--只有爱才有力量去宽恕。虽然爱是人类生活中最罕见的行为之一,但它的确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自我展现的力量和揭示"谁"的非凡洞察力,这主要是因为在完全超俗这一点上,它不关注被爱的人也许是干什么的、他有什么样的品质和缺点,也不关注他的成就、失败反过失。由于激情的原因,爱摧毁了将我们与他人相联又相隔的中间物。只要爱持续存在,那么,唯一能够使自己介入两个爱者的中间的物就是孩子,。即爱自身的结晶。这是与爱者现在都相关且为其共有的中间物,孩子也成了将其隔离的世界的代表;有迹象表明,他们将从一个现有世界中插入一个新的世界。通过孩子,爱者好像又回到那个因爱而将其驱逐出去的世界。但是,这种新的世俗生活(爱情可能的结果与唯一可能的快乐结局)在某种意义上是爱的终结--它要么必须征服新的伙伴、要么必须被改变成另一种互相拥有的模式。爱,就其本质而言是非世俗的,正是出于这个理由而非它的罕见,它才不仅是非政治的,而且还是反政治的,在所有反政治的人类力量中也许是最有力的。

    因此,如果基督教教义假设的这一点是真的--唯有爱才能宽恕,因为只有爱才完全接受属谁的人,那么,在不管他做了什么,总是乐意宽恕他这一点上,宽恕必须完全在我们的考虑之外、爱存在于自身狭窄且受限定的范围中,而尊敬却存在于人类事务的广阔领域。尊敬同亚里士多德的热爱政治活动没有什么两样,它是一种非亲昵、非亲密无间的那种"友善";它是一种对甚至远在天涯海角的人的敬意,这种敬意不局限于那些我们可能推崇的品质,也不局限于那些我们可能会高度赞赏的行为业绩。这样,尊敬在现代的丧失,或者确切地说,这一信念--在我事),这正是人这种存在物为取得自由所付出的代价;无法控制所作的事情以及知道这一事情的后果,以及把希望寄托在未来,这是人们为争取生活的多样性和现实性,为享受同他人共居于这个世界问4每个人来说,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是以所有人的参与为保证的)的快乐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