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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译本序(2/2)

温斯坦莱文选-英-温斯坦莱作者:温斯坦莱文选-英-温斯坦莱 2017-04-13 11:38
你们看做与我们平等的人。”(见本书第31页)

    在反映了当时广大贫苦农民的革命性的同时,温斯坦莱也反映了他们的不以暴力抗恶的软弱的一面。他对领主们说,“当你们身上的神明还没有迫使你们放弃你们靠杀戮和偷窃的手段得到的、现在还掌握在你们手中的土地和财产以前,我们不会去触动你们的领地,而只会去触动叫做村社土地的领地;而当你们身上的神明迫使你们放弃这些土地和财产的时候,我们就从战胜你们的神明那里,而不是靠我们的刀剑来获得这些土地和财产,因为刀剑是一种扼杀创造物的极端令人厌恶的、不正义的权力。”(见本书第30页)在当地的地主富农勾结克伦威尔政府的军队侮辱和殴打掘地派人的时候,对于这种暴行,温斯坦莱却还宣传“不应该战斗,而应该忍耐”,这就鼓励了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后来更加肆无忌惮地采取大规模军事镇压的手段。

    掘地派运动被镇压后一年,温斯坦莱发表了他的一部最成熟的著作《自由法》。在这部著作中,温斯坦莱不但继续捍卫土地公有制的思想,而且还提出了关于未来理想社会的蓝图。因此,这本书被认为是早期空想社会主义的重要文献,与莫尔的《乌托邦》和康帕内拉的《太阳城》一样著名。

    《自由法》一书是温斯坦莱主要为了“敬献”给克伦威尔而写的。当时,温斯坦莱对克伦威尔还抱有一定的幻想,因此他天真地相信,克伦威尔会接受他提出的建立以自由为基础的“真正的英吉利共和国的忠告”。

    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呢?温斯坦莱在这本书里说,不同的人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说是贸易的自由,有人说是传教的自由,而有人则说是无约束地同女人交往的自由。温斯坦莱认为这些自由只会导致奴役,都不是真正的自由。在他看来,真正的自由就是使用土地的自由,这也就是共和国赖以建立的基础。

    在“真正自由的共和国”里,无论是土地还是土地的果实,都是大家共同的财富,“居民之间都不能进行买卖”(见本书第116页),违者将作为和平和自由的敌人而处死;但是,土地是交给每一个家庭单独耕种的,不过在收下庄稼之后,各家都必须把粮食送进粮库,而不能攫为己有;从事各种手工业的家庭,也必须把自己劳动产品送到专门的商店里。它们所需要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是直接从公共仓库里领来的,自己不需要付钱。为了防止浪费食物的现象,共和国的法律规定每个家庭所领取的食物不得超过实际的需要,如果有浪费的话,“调解人”将对家长“进行谴责,数落他的轻率行为,使他感到惭愧。如果第三次发生这种现象,他将在监督人监督下充当十二个月的仆役,以便让他知道,谋取食物是多么不容易”(见本书第205—206页)。

    在温斯坦莱“共和国”中,除了生产是由一家一户分别进行外,消费也具有个人的性质。每一个家庭都拥有自己的房屋、家具和一切用来过“和平生活”的东西,如果有人未得到别人的同意就拿走这些东西或破坏别人住宅的安宁,“他就要被当作共和管理制度的敌人而受到惩罚”(见本书第102页);与康帕内拉的理想社会“太阳城”中的“公妻制度”①不同,“共和国”内实行的是合理的一夫一妻制度,如果有人带走了别人的妻子和孩子,或者强奸了别人的妻子和女儿都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①参看康帕内拉:《太阳城》,商务印书馆1962年版,第30—36页。

    温斯坦莱把生产和科学的活动分为农业、矿业、牧畜业、林业和天文气象五个方面,他认为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这五种活动中的一种,这样才算是“人类的有益的儿子”;如果有人“只是袖手旁观和空谈他读过和听过的东西,而没有把自己的才干应用到某种个人的活动上来提高生产率”,他就是人类的“无益的儿子”(见本书第178页)。“共和国”中将没有“寄生虫和乞丐”存在的余地,因为对这些人都实行“强迫劳动”。

    为了“使共和国能够由勤劳的、聪明的、有经验的人建立起来,而不是由愚蠢的懒汉建立起来”(见本书第177页),法律要求父母和“公职人员”用正确的方法来教育儿童,这就是“在孩子受过学校教育达到智力成熟以后,再把他们送去学习一种他们的智力和体力都适合的手艺、技术和科学,并且一直学到四十岁为止”(见本书第178页)。用这种方法教育出来的儿童,“不会只是学习书本知识而不做其他事情,他们不会成为君主制度下的那种所谓烦琐哲学家”(见本书第177页)。温斯坦莱这种把教育同生产结合起来的观点,在当时说来,是非常新颖而且具有十分进步的意义的。

    “共和国”的公职人员都是由人民选举出来的,凡是受过封建贵族迫害的并同他们作过斗争的四十岁以上的正直人士,都有资格被选举出来担任共和国的各种职务;所有的公职人员每年都应该改选一次。据温斯坦莱说,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一个人长期担任公职,“会蜕化变质,不再温顺、诚实和关怀弟兄”(见本书第134页);而每年更换一次执政者,“就会促使所有的人保持公正,待人和蔼,以期得到荣誉”(见本书第135页);“所有破坏秩序的人——醉汉、爱吵架的人、为了怕得罪别人而不敢说实话的愚蠢透顶的人、贪图安逸和热中于争论的人,或是爱唠叨的人”,都“不适宜于被推选出来担任共和国的各种职务”,但是他们“可以有选举权”(见本书第136页)。这种通过民意选举公职人员的思想,同康帕内拉《太阳城》中由一个精神贵族即“太阳”终身执掌管理大权的情况,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温斯坦莱的《自由法》中所描绘的,虽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社会,却是一个多少符合当时英国劳动阶级的愿望的共和国的模型。正如我们所知道那样,这个劳动阶级就是现代英国无产阶级的前身,它当时的要求是废除土地私有制,并在**与农民彻底铲除封建制度的愿望结合起来的基础上对社会进行改革。因此,恩格斯把英国大革命时代的掘地派运动,也看成是“作为现代无产阶级的多少发展了的先驱者的那个阶级的独立运动”①。尽管温斯坦莱本人显然受过教会的公有制传统的影响,尽管他的著作中还存在着不少宗教的神秘主义观点,但是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个远远超过他的同时代人的杰出的思想家,也没有妨碍他的学说成为社会主义思想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环节。

    ①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207页。

    郭一民

    1965年4月写

    1982年5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