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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讲 症候形成的过程(2/2)

精神分析引论-奥-弗洛伊德作者:精神分析引论-奥-弗洛伊德 2017-04-13 11:22
出路。然而事实上两者都不是;因为我们所知道的是在分析中回忆而得的儿童的经验,有时确属虚构,有时也信实可靠;就大多数的例子而言,都是真伪相混的。所以症候所代表的经验有时是千真万确,我们相信它对于里比多的执着大有影响;有时其所代表的只是病人的幻念,我们自然不能以这种幻念为起病的原因。这里要求有一妥善的办法确也不易。也许可在下面类似的事实里求得第一个线索。我们在分析前,在意识中所常保存着的关于儿童期内的模糊的记忆,也同样可以伪造,或者至少是真伪相混;其中错误之点随时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我们至少可以相信,对这个意外失望负责任的多少要归病人,而不是分析。

    我们若略加思索,便不难知道这个问题的令人怪异之点究竟是什么。其实,这就是对于现实的轻视,对于现实和幻念的区别的疏忽;病人用捏造的故事,浪费我们的时间,实在使我们生气。由我们看来,幻念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不啻天渊之别;我们各给以不同的价值。病人的思想正常时,偶然也采取同样的态度。当他提出一些材料,引导我们到达所希望的情境(即建筑于儿童期的经验之上而为症候的基础)时,我们所研究的,究竟是现实或是幻念,那就非常可疑了。要解决这一层,只有根据后来的某种迹象才有可能,而且我们那时还要设法使病人知道真正的结果,哪些是幻念,哪些是现实。这个工作很不容易完成。因为假使我们开头就告诉他,说他现在所想到的就是他曾用以掩盖儿童期经验的幻念,正好象每一民族都将远古已经忘掉的历史杂以种种神话,他对于本问题的兴趣或许从此突然锐减,——他也想寻求事实而轻视所谓想像——结果就不免使我们大失所望了。但是假使我们姑且让他相信我们所研究的,是他早年时的真确事件,到分析完成时再说,那么我们就要冒后来发生错误的危险,同时他又会讥笑我们容易受骗了。他必须经过一个长时期才能了解这个提法,即幻念和现实都可受同等待遇,而且在开始时,被研究的儿童期经验究竟属于这一类或那一类,都是无关紧要的。然而这显然又是对于他的幻念所应有的唯一的正确态度。其实幻念也是实在的一种。病人创造出这些幻念,那确是一个事实,就神经病而言,这个事实的重要性几乎不亚于他所确实经验过的其他事实。这些幻念代表与物质的现实相反的心理的现实。我们渐渐知道了心理的现实,在神经病的领域里,乃是唯一主要的因素。

    神经病人在儿童期内所常发生的事件有几种具有特殊的意义,因此我以为值得特别注意。关于这些,我想举下列各事以为例:(一)对于父母**的窥视,(二)为成人所引诱,(三)对于阉割的恐怖。你要以为这些事件决不见于事实,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较年长的亲属们都能证明此事,毫不怀疑。譬如一个小孩子当开始玩弄自己的生殖器还不知必须隐蔽这种动作的时候,他的父母或保姆会恫吓他,说要割掉他的生殖器或砍断他的犯罪的手。做父母的被询问时往往承认此事,因为他们以为这种恫吓是义所当为的;有许多人对于这种恫吓还可在意识里引起清楚的回忆,如果此事发生于较后的儿童期中时则尤其如此。假使提出恫吓的人是母亲或其他女人,她便往往将执行惩罚的人说成是父亲或医生。从前法兰克福有一儿科医生霍夫曼,曾著《斯特鲁韦尔彼得》(Stru-welpeter)一书,驰名于时,这本书所以驰名乃因作者对于儿童的性的及其他情结都有彻底的了解。在此书内,你们会看见作者提出以割大姆指为吮指头的惩罚,其实这便是用来替代阉割的观念的。由对于神经病人的分析看来,阉割的恫吓似很常见,然而事实上未必如此。我们不得不以为,儿童因受成人的暗示,知道自淫的满足为社会所不许,又因看见女性生殖器的构造而受其影响,于是乃用这种知识作为编造上述恫吓的基础。同样可能的是,一个小孩子虽不曾有什么了解和记忆,但也可能亲眼看见过父母或其他成人的**;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后来能了解那时所受的印象而引起相当的反应。但是假使他详述**的动作,但实际则从未看过,或者假使他描写这种行动常由后面着力,那么他这种幻念必毫无疑问地由观察动物如狗的交媾而起,而且其动机在于儿童在青春期内的未曾满足的窥视欲。至于幻想他在娘胎中观察父母的**,那简直是极尽幻想的能事了。

    关于引诱的幻念则更有特殊的兴趣,因为这往往不是幻念,而是事实的回忆;但幸而它之成为事实没有象从分析的结果原来所想象的那么常见。受同年龄或较大的孩子的引诱较多于受成人的引诱;假使女子在叙述自己孩提时此事的经过,常说父亲为引诱者,其引起幻念的性质和产生幻念的动机,都不复可疑了。假使在儿童期内未受引诱,他便常用幻念以掩蔽那时的自淫活动;他因**而深感惭愧,乃在幻念中以为那时确有一个心爱的对象。然而你们也不要以为儿童受近亲引诱的事,纯属虚构。大多数分析家,在所治疗的病例中,都确有此事,不必置疑;只是这些事件实际上本属于较后的儿童期;而在幻念中则移到较早的儿童期而已。

    凡此种种似乎只可引起这个印象:就是,这种儿童期内的经验乃是神经病不可或缺的条件。假使它们确曾见于事实,那岂不是很好吗?然而假使在实际上,不曾有过这些经验,那么它们必起源于暗示而为意匠经营的产物。结果反正是一样的;在这些经验内占较重要地位的,无论是幻念或现实,我们现在也未能在结果中找到任何不同之处。这里又是前所讨论过的那些互补系的一种;不过是最奇异的一种。这些幻念的必要性和提供给它们的材料究竟从哪里来的呢?无疑源出于本能;然而同样的幻念总是由于同样的内容构成的,这又如何解释呢?对于这一层,我却有一个答案,这个答案,由你们看来,或者似乎是太荒唐了。我相信这些原始的幻念(primalphantasies,这是我用以称这些幻念及其他一些幻念的一个名词)乃是物种所有的。凡是个体到了自己的经验不敷应用的时候,即利用古人所曾有过的幻念。由我看来,凡是今天在分析时所诉述出来的幻念,如儿童期内的引诱,见父母**而引起的性的兴奋,及阉割的恐吓——或阉割本身——在人类史前的时期都是事实;而且儿童在幻念中只算是用史前实有的经验来补充个体实有的经验。我们于是再三引起怀疑:神经病的心理学比起无论哪一种学科,都更可供给我们以关于人类发展的最初模型的知识。

    我们既讲到这些事实,便不得不更详细地讨论所谓“幻念形成”这种心理活动的起源和意义。你们知道,幻念在心理生活中的地位虽尚无人明白了解,但是大概地说,也很重要。关于这一层,我可细述如下。你们要知道人类的自我因受外界需要的训练乃逐渐赏识现实的价值,从而追求唯实原则,而且知道要这样做,便不得不暂时或永久放弃种种求乐**的对象和目标——不仅是关于性的。但是摒弃快乐常很困难;要做到这一层,势必不得不求有所补偿。因此,他乃逐渐产生一种心理活动,在这种活动里,凡属已被遗弃的快乐的渊源和满足的途径,都容许继续存在,脱离现实的要求或脱离所谓“考验现实”的活动。每一渴望都立即变成了满足的观念;在幻念中求得**的满足当然可以引起快乐,虽也明知这并不是现实。因此人类仍能在幻念中继续享受着不受外界束缚的自由,这个在实际上早已舍弃了的自由。他于是更迭地忽为求乐的动物,忽又为理性的人类;因为得之于现实的微乎其微的满足是不能救饥解渴的。丰唐说过,“有所作为就会有连带而来的产物”。幻想的精神领域的创造完全与这样一种情况相类似:就是在农业、交通、工业的兴旺发达而使地貌迅速失去原始形态的地区,可以构成一种“保留地带”和“自然花园”。这些保留地带的目的在于保持,任何地方因必要而不幸牺牲了的旧有的事物,这些事物,不管是无用的或有害的都可以任意生长繁殖。幻念的精神领域也是从唯实原则手里夺回的保留区。

    我们所曾见过的幻念的最为人所熟悉的产物叫做昼梦,它是野心、夸大和****的想像的满足。实际上越是需要谦逊,幻想上却越发骄傲自满。由此可见想象的幸福的实质乃是回到一种不受现实约束的满足。我们知道这些昼梦是夜梦的核心和模型;夜梦基本上也不过是昼梦,即通过夜里的心理活动肆行弯曲、而又通过夜里的本能兴奋放任自由而成为可能的。我们又已知道昼梦不一定是意识的,潜意识的昼梦也属常见;因此,这种潜意识的昼梦兼为夜梦和神经病症候的根源。

    幻念在症候形成上的重要,你们读下文便可明白。我们已说过里比多因遭受了剥夺,乃复返于前曾离开过,但仍有少许能力附丽于其上的阵地。我们对于这句话并没有撤消或修改之意,只想在中间插入一个连锁的枢纽。里比多究竟如何能回到这些执着点上面的呢?其实里比多所丢掉的对象和渠道并不曾完全丢掉;这些对象或其副产物都仍逗留在幻念中,而多少保存着原有的强度。里比多只须退回到幻念里面,即可寻路回到被压抑的执着点之上。这些幻念原为自我所宽容;它们和自我尽管相反,可是二者之间并没有矛盾,自我也因此得到发展,这本来依靠着某种条件的保持不变——这是一种数量性的条件,现在却因里比多回到幻念里面而被扰乱了。幻念因有能力附加进来,于是乃奋往直前力求变成现实;那时,幻念和自我的矛盾就变得不可避免了。这些幻念从前虽是前意识的或意识的,现在却不免一方面受自我的压抑,他方面又受潜意识的吸引。里比多乃由潜意识的幻念而深入到潜意识内幻念的根源——即又回复到里比多原来的执着点之上了。

    里比多返回到幻念之上乃是症候形成的途径的一个中间阶段,我们应给它一个特殊的名称。荣格曾创造了一个很适用的名词“内向”(introversion),但是他滥用此词于其他事物。我们却坚持这个主张:里比多若偏离开实在的满足,而过分地积储于前本无害的幻念之上,这种历程便称为内向。一个内向的人虽还不是神经病人,但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况之下;他的正在移转的能力一旦受到扰乱,便足以引起症候的发展;除非他能为被抑制的里比多另求他种出路。神经病满足的虚幻性以及对于幻念和现实的区别的疏忽,就是因为里比多停留于这个内向阶段之上而决定的。

    你们知道我已在最后的几句话里,引进了一个新的元素于病因的线索之内——这就是一个关于数量的元素;这个元素,我们也必须常常加以注意,关于病因的一个纯粹的质的分析是不充分的;或者换句话说,关于这些历程的一个纯粹的动的概念是不够的,还需要有经济的观点。我们要知道两种相反的力纵使早已具有实质性的条件,也不必发生矛盾,除非二者都有相当的强度。又先天的成分所以能引起人的疾病,也因为其部分本能有一种较其他更占势力的缘故;我们甚至可以说,人们的倾向就质说是大家相同的,只是因量而异。这个量的成分,就抵御神经病的能力而言,也很重要;一个人所以不患神经病,就要看他所有未发泄的而能自由保存的能力量究竟能有多少,而且究竟能有多么大的部分从性的方面升华而移用于非性的目标之上。心理活动的最后的目的,就质说,可视为一种趋乐避苦的努力,由经济的观点看来,则表现为将心理器官中所现存的激动量或刺激量加以分配,不使它们积储起来而引起痛苦。

    关于神经病症候的形成,我已经讲过这么多了。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们,今天所说的话都只是就癔病的症候而言。强迫性神经病的症候则有很大的差异,虽在本质上大致相同。在癔病里,自我对于本能满足的要求已表示反抗,这种反抗在强迫性神经病中更为显著,在症候上占一重要的地位。至于其他神经病,则差异的范围更大,不过关于那些神经病症候形成的机制,我们还没有加以彻底的研究。

    在本讲结束之前,我还想请你们注意大家同感兴趣的一种幻念生活。幻念也有可返回现实的一条路,那便是——艺术。艺术家也有一种反求于内的倾向,和神经病人相距不远。他也为太强烈的本能需要所迫促;他渴望荣誉,权势,财富,名誉,和妇人的爱;但他缺乏求得这些满足的手段。因此,他和有**而不能满足的任何人一样,脱离现实,转移他所有的一切兴趣和里比多,构成幻念生活中的**。这种幻念本容易引起神经病;其所以不病,一定是因为有许多因素集合起来抵拒病魔的来侵;其实,艺术家也常因患神经病而使自己的才能受到部分的阻抑。也许他们的禀赋有一种强大的升华力及在产生矛盾的压抑中有一种弹性。艺术家所发现的返回现实的经过略如下述:过幻念生活的人不仅限于艺术家;幻念的世界是人类所同容许的,无论哪一个有愿未遂的人都在幻念中去求安慰。然而没有艺术修养的人们,得自幻念的满足非常有限;他们的压抑作用是残酷无情的,所以除可成为意识的昼梦之外,不许享受任何幻念的快乐。至于真正的艺术家则不然。第一,他知道如何润饰他的昼梦,使失去个人的色彩,而为他人共同欣赏;他又知道如何加以充分的修改,使不道德的根源不易被人探悉。第二,他又有一种神秘的才能,能处理特殊的材料,直到忠实地表示出幻想的观念;他又知道如何以强烈的快乐附丽在幻念之上,至少可暂时使压抑作用受到控制而无所施其技。他若能将这些事情一一完成,那么他就可使他人共同享受潜意识的快乐,从而引起他们的感戴和赞赏;那时他便——通过自己的幻念——而赢得从前只能从幻念才能得到的东西:如荣誉,权势和妇人的爱了。实地表示出幻想的观念;他又知道如何以强烈的快乐附丽在幻念之上,至少可暂时使压抑作用受到控制而无所施其技。他若能将这些事情一一完成,那么他就可使他人共同享受潜意识的快乐,从而引起他们的感戴和赞赏;那时他便——通过自己的幻念——而赢得从前只能从幻念才能得到的东西:如荣誉,权势和妇人的爱了。